沈书清一笑,解释道:“不认识。不过西京城内都知道长西军的主帅是当朝三皇子,不奇怪。”她侧了侧身,露出腰间的侍郎腰牌,以证身份。
老许粗犷地笑着,大声说道:“原来是西京来的小女娘。”他正要上前给沈书清松绑,杨老二打了一下他的手,呵斥道:“你想受罚吗?”
老许反应过来,缩了手。
沈书清浅浅地笑着,说道:“军令不可违,我不愿拖累你们,就这样绑着回去吧。”
“那成,你受苦些。”老许应道。
杨老二松开沈书清脚上的绳子,腰上的绳子打了个结在沈书清的手腕上,另一端由他牵着,老许则牵着沈书清的马。
沈书清跟在他们身后,微微挑眉:“刚你们说的将军的女人,是谁?”
老许迎着日头,高声喊道:“凉州刺史的女儿,我们西北最貌美的女人。”
“是吗?”沈书清笑道。
杨老二知道老许糙里糙气的,说不出什么形容来,补充道:“西北女人和你们中原女人不一样,你们多温婉平静,如水;而西北女人,则旷达自若,如火。”
沈书清低下头,看着脚下一浅一深的脚印,答道:“明白了。”
杨老二见沈书清不说话了,扯了扯牵着她的绳子:“你怎么孤身一人到这里来?”
他注意到了日光下沈书清腰上金灿灿的腰牌:“来寻我们将军的?”
沈书清忍着笑,回道:“都说了不认识。我就是路过此地,迷路了。”
“行,到时候你和将军说清楚,将军会命人带你离开的。”杨老二随和说着。
一提起李玚,杨老二似是打开了话匣,“对着我们将军呢,你不要怕。将军气势是威严了些,但你知道,身为一军之帅,镇不住下面的人是没用的,我们在军营里小打小闹可以,将军不行。不过我们将军人还是很好的,更何况你是个女子,将军会温柔些。”
沈书清听着杨老二不住地说李玚的好话,心里头自是喜悦的。她问道:“你们将军对你们很好吗?”
老许肯定道:“那是自然!”
“那对凉州刺史的女儿很温柔?”她接着问。
老许肯定道:“那是自然!”
“那我还真想见见你们将军。”沈书清说。
杨老二仰头望着天,遗憾道:“待你见了将军,你也会被他吸引的。”
沈书清笑着摇摇头,未答。
一路有说有笑,很快走到了军营。
大帐坐落中间,数十个小帐围在旁边。士兵们穿着薄甲,整齐一致地挥舞枪刀,地上的黄土都扬起三分高,丝毫不逊伽兰关狂暴的风。
长西军规整有素,操练有度,仅仅瞧上一眼,便觉大军之风。
营前的守卫见老许和杨老二牵了一个人和一匹马回来,立刻走上前:“这人是?”
老许咳了两声,答道:“西京来的小女娘,迷路了,恰巧被我们碰见。”
沈书清用力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腰牌,守卫望了一眼,没有多问。
“还是要看将军的意思。不过将军此刻正在主帅营帐里商议事情,不太方便。”守卫严肃地说。
沈书清笑着说:“没事,我可以等。”
守卫点点头,继续巡逻去了。
杨老二四处张望着,喃喃道:“把你绑在哪里合适呢?”
沈书清抬头望了望:“那里有个桩子,不如就那。”
杨老二回头看了看她,答应了,正牵着她过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沈大人!”
沈书清驻足回头,杨老二也跟着看了过来。
云木端着全是炭灰的炭盆,迈着小步子跑来,惊喜道:“沈大人,真的是你!”
他急忙拉过杨老二的绳子,拽着杨老二往前走:“快把沈大人松开!”
杨老二吃了一惊,愣愣地问着:“小木头,你认识她?”
云木嘟着嘴,大叫道:“我定不会认错!将军每次让我去送信,就是送给这个沈大人!”
杨老二不可思议地看向沈书清,面色复杂。
沈书清笑道:“还得多谢你和老许了。”
杨老二解开了沈书清手上的绳子,掩面逃走了,心想躲不过一顿罚了。
云木活蹦乱跳地站在沈书清旁边,左看右看:“沈大人竟然是女人!我说将军怎么每次收到信这么开心,原来是这样!”
“你又知道了。”沈书清捏着云木的鼻子,笑着说。
云木放下了炭盆,拉了拉沈书清的衣袖,转着圆溜溜的眼睛问:“沈大人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来找将军的吗?不过将军在议事,可能要晚些,我刚从帐中把烧完的炭盆拿出来。”他笑着,又举起了炭盆。
沈书清刚要说话,就听见背后传来李玚惊讶的声音。
“阿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