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
“真的没事!”景音微微崩溃,“我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是不是?”
“是。”裴涟默默瞧着她,“所以,我有点怀疑你今天叫我来的原因呢。”
“……”
她忍不住扶额,声音也轻飘飘,“我怎么克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克服了。明晚我能参加吗?”
裴涟这才轻声笑了出来。
他眉梢微挑着:“明晚啊。你要来的话,就是锦上添花。”
景音松懈下来。
“但是不能勉强,如果觉得不舒服,你可以随时出来,我们还有鱼。”他补充。
景音乖巧点点头:“知道了。”
裴涟冲她浅笑,琥珀色的瞳仁里眸光微闪。
男人和记忆中的样子重叠,景音看着他发愣,目光再难移开。
四周只有水面涟漪撞在池砖上的声音。
听着安静的窸窣声,景音莫名心神恍惚。她缓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地上了岸,偏偏不去看裴涟:“我先下班回家了。”
脚踩着水渍突然一滑,景音猛地失去重心,接着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扶稳。
裴涟的声音从上方淡淡响起:
“小心点。”
景音有些僵地站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她没去看他,勉强笑了声:“没事。”
接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对面的休息室。
打开花洒,景音简单冲淋了一下身体。换好衣服后,她向外瞅了一眼,裴涟已经走了。
她长舒了口气,回到化妆间吹干头发。镜子里的人儿不自觉弯了嘴角,笑容浅浅。
-
今年的最后一天如白驹过隙,过得飞快。下班后,景音吃过晚饭,重新化了遍妆,就带着表演装备去了市民广场。
现在不过八点出头,广场只有一些散步健身的市民。
景音一眼看见广场正中搭起个亚克力大缸,旁边停了两辆厢货车,围了好些人。
她走上前去。这巨型鱼缸有一个客厅那么大,高度和成年男子差不多。
裴涟站在旁边的人群中,一个饲养部的老师傅在跟他说着什么,裴涟耐心听着,偶尔交谈两句。
像是察觉到景音的目光一般,他向这边看了一眼,又很快转走了视线。
景音也没打算找他,自己寻了个空地,放下箱子坐下了。
海洋馆的同事正往池里放水,缸内的造景已经建设完毕。一捆线从缸内延伸出来,景音猜,应是数根加热棒和打氧机,被埋在了底砂下面。
这阵势实在浩大,景音不免内心激动。
“音姐,你来了。”旁边走来一个同事。
景音认得他。他就是是上次在ktv,光荣宣布自己是处男的那个男生。
景音点点头:“嗯。”
“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贺凡晖,你跟他们一样叫我阿晖就行。”男生质朴地笑了笑。
“你好。”景音礼貌回应。
贺凡晖有点羞赧地挠了挠头:“哎呀,音姐,你太漂亮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找你说事了。”
“你有事找我?”景音抓住重点。
“对呀,想跟你打听一下。”贺凡晖顺势坐在她旁边,侧过身子,“你知道我们部门那个邓哥吧,今天他没来上班,还在我们小群里说老板把他裁了,真的假的?”
景音微皱了眉。这邓昌安真是离职了也不安生。
“你为什么来问我?”景音有些疑惑。
“呃,我们部门的都说,你……呃,和裴总关系比较好。”贺凡晖吞吞吐吐,“是不是裴总打算裁一批人啊,听说保安大爷也走了几个,咱们馆未来是不是要拆了盖商品房啊?”
景音颇为无语。
职场八卦的传播速度果然够快,只是她没想到,怎么谢薇嘴里的“盖商场”还被传成了“盖商品房”。
“没这回事。”景音耐心解释,“裴总很重视海洋馆,未来可能会有一些变革,但都是为了让馆里游客更多。游客多了,咱们工资才能更高嘛。”
贺凡晖做思考状。
景音于是又说了下去:“邓昌安是自己主动离职,和裴总没什么关系。而且裴总不是还给咱们换了新的保安队吗,如果要改建,还请保安队干什么,还搞今天晚上的活动做什么?”
贺凡晖这才啧啧嘴:“我觉得也是。那保安大哥老带劲了,开着巡逻小车飕飕的,还叫我一起兜风呢。”
见他还是能说通的,景音松了口气。
贺凡晖傻乐了声,转头夸她:“音姐,你果然和裴总关系不一般哈!以后这种内部消息,还是得找你打听打听才算保真。”
“……”
怎么感觉另一种误会加深了。
“好了姐,我也去忙了。”贺凡晖站起了身。
“嗯,去吧。”
“等一下。”他像又想起什么,“音姐,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就是……”
“怎么了?”景音有几分好奇。
贺凡晖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就是那个路图啊,我们不是都住员工公寓嘛,我俩是舍友。我看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你最好还是——”
“他最近心情不好吗?”景音倒没怎么察觉,“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平时多照顾照顾他。”
“不是不是。”贺凡晖忙摆摆手,“音姐,你最好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