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对案件的进度很关心,但周末两天你都没有再被叫到警局帮忙提供信息,父母也不许你企图出门独自寻找新线索,他们可以让你配合警方,但除此之外他们不想让你过多参与。
所以直到周一上学为止,你几乎一直呆在家没出门,但内心却因为没得到半分案件的相关信息而变得越来越焦躁,唯一期盼的就是周一上学时那些人没有出现。
所以当你看见那群人整整齐齐地坐在班上,你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和困惑。
为什么这些人没有被当做嫌疑人被调查?难道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查到他们身上吗?可是你明明提供了那么重要的线索。
你紧皱着眉头无意识地久站在走廊上盯着窗户里气氛莫名压抑的那群人,直到有一个人注意到你,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调转脑袋看向你,就像是一群不会眨眼的机器人,面无表情下是蓬勃生长的不满与憎恨。
你在他们的注视下生出退意,但脑海中不断回荡的富江烧焦的尸体让你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勇敢地跟他们对视。
直到上课铃打响老师进入课堂,那群人很快回扭头,面色正常地开始上课,你才不甘地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班级。
一节又一节课过去,你看着班上同学安静听课的模样,听着从窗户里传来的隔壁班朗朗的读书声,心里只觉得虚幻得像一场梦境。
你盯着课本上似乎悬浮起来的文字,开始质疑自己。
会不会富江真的只是转学了,你发现的那具尸体只是某个可怜人的,现场发现的那个手链也只是隔壁班不小心遗留在那个地方的,毕竟全校人都知道你们一个星期前去过那儿。
这一切是不是仅仅是你不舍富江的离开为自己加的一场戏?因为你看啊,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提起富江了,所有人都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消失,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回到正常人的世界不好吗?
不好吗?
不好吗?
不好吗?
不好。
香月是正常人,还是上园是正常人;对你进行霸凌的是正常人,还是对霸凌行为漠视的人是正常人,还是说对富江抱有变态迷恋和占有欲的那群人是正常人。
如果说那才是正常人的世界,那么你情愿是不正常的那个,而你也只是想查明真相,为那个唯一不顾安危对你伸出援助之手的富江回报你的善意,你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时因为临时调课,你们班和隔壁班上的是同一节排球课,老师就顺便把你们安排到了一起集中上课。
意料之中,上课过程中,一个接一个球因为手滑、疏忽、偏离方向飞快地朝你砸来,但是每一个过来捡球的人道歉时又那么真诚,叫你们班有些人看不下去却也不好开口。
你冷漠地应对着这一切,冷漠地接受着那些真诚地道完歉后迅速充满恶意的眼神。
直到又有一个球飞快地朝你砸来,就在它即将贴着你的耳畔飞出去前一秒,你迅速扭头,主动让那球砸上你的鼻梁,力道之大几乎将你掀翻在地,短暂地麻木后,眼泪和鼻血不受控制地涌出。
头发散乱的你低着头狼狈地捂住鼻子,血液从你指缝里不断地渗出,和你的眼泪一起一滴一滴砸在光滑的褐色木板上。
你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怒了,甚至有几个挥舞着拳头冲向那个扔球的人,两个班级的人顿时乱做一团,老师的大声呵斥也没能立刻平息这场风波。
后来你被几个同学搀扶着去了医务室。在耐心地劝走那几个同学后,医务室里只剩下你和老师。
你看了一眼老师忙碌的背影,捂着渐渐止住血的鼻子,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老师,为什么我感觉越来越疼了,是鼻梁断了吗?”声音可怜又脆弱。
老师快速到你跟前查看,仔细检查一番后才恢复平常,温柔地安慰你道:“放心吧,鼻梁没事,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会儿就好了。”
你在老师即将转身时抓住她的衣袖,眉头紧皱,表情痛苦:“可是老师,我感觉好疼啊,扯着脑袋也一抽一抽地疼,我可以去医院看看吗?”
“啊?怎么会这样?”老师也有些焦急,“真的很痛吗?”
你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你准备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你顺利地坐着老师的车到了医院,但是就在老师为你去取号的时候,你向人借了纸笔,给老师留下一张纸条就逃走了。
而逃走的方向正是富江的家。
你绝不相信那些人是清白的,即便富江不是他们杀的,但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你必须见到富江的父母询问清楚。
就在你往富江家里赶去时,一个出其不意的人出现在了学校。
第二节课的上课铃打响后,你们班的同学才愤愤不平地回到班级,而隔壁班上那些脸上落了彩的人对你怨恨也因此进一步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