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而在甘显兵离开后,白袍使者拍了拍衣摆,又走回了操作台前。
而令人意外的是,操作台屏幕是所有的文件都没了踪影,只有一个细长的进度条在缓慢前进。
偌大的实验室里安静得似乎能听到零件运转的声音,等进度条走到一半,使者才再次起身。
离开前,他关掉了实验室里所有的灯光。
大门缓缓关闭。
使者径直走向了实验室大门对面的墙壁。脚步没有任何迟疑,眼看着就要撞上的时候,墙壁上仅活生生地又出现了一扇门。
门内的空间很大,可其中摆放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两层的床头柜。柜面上摆满了整整两摞的营养液,全部都空了瓶。
使者从最底下的抽屉取出了一样东西,似乎只有巴掌大小,被拳头牢牢握住,一小节链子从指缝间跑了出来。
他将物品收进贴身的口袋,拎起放在床尾的包裹便又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轻车熟路地行走在一模一样地过道里,一直走到了一扇白色的门前——这是这里唯一有颜色的东西。
随着他的靠近,门上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各式装置,密码、指纹、人脸、瞳孔。
猫眼处的蓝光闪烁了三下,使者放下拨开的面罩,代表苍老的皱纹一闪而过。
白门终于开启。使者迈入门内并反手关上门。门芯的位置出现四道声响,而在声响出现的同时,一声剧烈的炸响突然在门后响起,震得门把手都在抖。
使者像失去了听觉一般停也不带停地继续往下走了。
这条路安静而漫长,越往下走,墙壁上的装饰越破,最后直接断层,红石砖和水泥暴露在空气中。
包括路况也变得差了,使者三步并作两步跳过最后的几层台阶,身法利落,只有左脚在落地地时候踉跄了半下。
再往里走,远远就能看见一扇敞开的铁门。门边处的“仓库”二字被锈斑遮掩得只剩一半。
走到这里,使者似乎也放松了,空出来的手拨弄了一番面罩似乎准备摘下,然而从门内传出的说话声却让他顿时停在了原地。
面罩重新垂下,使者屏住呼吸,将身体隐藏在阴影里。
“那这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听着离门边有一段距离。
“这是一个能源专家在寒潮第一年研发的产物,据说能将冷风转化为电力”,另有一道声音响起,语气含笑说道:
“最后当然失败了。专家得知结果的时候还不相信,邀请了十来个购买者上他家里验证,最后发现,他当初检测到的电不是装置发出的,而是家里的电线被冻坏了,漏出来的。”
期间有零件碰撞的清脆声响起,似乎在传递东西,这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个也不是哦,再找。”
“这个?”第一个声音的似乎又走远了些。
这个声音听上去莫名觉得熟悉,使者皱皱眉,将耳朵贴得更紧了。
“也不是哦。这个的基础设计后来被用在了热能灯上,价格比上一个还高点。不过,它下面的倒是可以算上——”这人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毕竟,除了可怜的临门村的村民外,也不会有人相信所谓神草了。你觉得我说的判断如何?使者大人。”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轻得仿佛在低声呢喃。
可便是这样,使者的心脏却猛然停了一拍。这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忘了。
不等他反应,破空声已接踵而至,使者只能身形狼狈地原地蹲下。身上的白袍垂地,沾了一整个衣摆的灰。
几乎在同时,闪着寒光的冰锥蹭着他的兜帽呼啸而过。
巨大的声响响彻在耳畔,红砖瓦砾碎成一地,冰锥扎入墙壁中没入了一半的长度。
使者看向身后,过了一会儿又惊愕地转过头,眼神犀利地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盛清风。
盛清风:“晚上好,使者先生。”
他脸上挂着标准的露齿八分笑,礼貌性满分。
不过,攻击力同样也是满分。
举在身侧的掌心中汇聚了一团飘渺的白雾。
雾气有规律地旋转间,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便悄然出现并逐渐拉长拉宽。
而瞬间,使者流露出来的情绪瞬间变了。
孙闻闻被盛清风挡在了身后。由于视角差异,使者看不到他,他却能很轻易地看到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