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着鞋子,准备爬上去,拾秋向着床头又缩了一点。
祁智强烈抗议:“三个人坐不下。”
最后,左右摇摆下,祁智成功将苍蝇捕杀在电蚊拍之下。
“滋--”听着这舒爽的声音,蒋随满足了,重回游戏的怀抱。
“这几天看你一直很累?”苍蝇解决了,祁智没有下床。
“有点。”
“今天早点休息。”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但见拾秋这明显不想多说的模样,祁智识趣的没有多问。
“嗯。”
可这休息不休息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拾秋想到这个就烦闷。
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拾秋记不清了,好像是大一快结束那段时间里的其中一天。
做的是个有趣的探险梦,具体情节拾秋现在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醒来后很累,但很快乐,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这些梦将会带给他的烦恼。之后的日子里,什么梦都有,重回高中、寻宝探险、被恶鬼追……什么梦都有,最多的时候一个夜晚做了三个毫不相关的梦。
醒来后,梦中的情节、面孔他都不怎么记得,只有一次例外。
尤莱亚教授。
他清晰的记得这个梦里的一切内容,包括每个人的面容。
时间到,寝室断电,黑暗中,疲倦操纵着拾秋的身体,很快,拾秋陷入睡眠。
……
铃声很吵,没有人理会,所以每隔五分钟就要响一次。
“Hark!how the bells
sweet silver bells
All seem to say
shrow cares away……”
曲调越到后面越为欢快,合唱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又邪性,恍惚间仿佛处于远古的祭坛中心,周围是一圈又一圈的虔诚信徒,他们情绪激昂的高声呼喊,为空中‘伟大’的存在陷入癫狂的情绪。
拾秋迷迷糊糊醒了,右手摸索着关掉铃声,把被子往上一拉,继续睡觉。
沉默稍许,铃声再次响起。
拾秋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人打电话来了。
‘教授’。
两个字映入拾秋眼帘。
是尤莱亚教授。
这难道还是前一次梦境的连续梦?
想到这个名字,拾秋醒了,他接通电话。
“9:58。”尤莱亚教授冰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
拾秋抖了一下,将手机拿着离自己耳朵远了些,他看见上面的时间正好是9:58,看上去像个上课迟到的时间。
不会吧,做梦都能迟到?是受了白天影响吗?
“对不起,教授,我睡过了。”拾秋坦诚道歉。
他最近的道歉全贡献给这张面孔的人了,梦外道歉,梦里也道歉。
“我来接你。”没等拾秋拒绝,尤莱亚挂断电话。
因为教授没说什么时候到,拾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便下楼了。
几分钟后,一脸漆黑的车停在拾秋面前,拾秋本想坐到后排,而尤莱亚已经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晚上没休息好?”等拾秋坐好后,尤莱亚没有急着开车,而是伸手抚摸上拾秋的脸,担忧的神色和冰冷的声音极为不符。
尤莱亚教授的手带着冬日的寒意,比起在实验室时,多了几分粘腻。
不是形容动作,是切切实实的黏糊糊,也不知道来之前,他摸了什么。
想着想着,拾秋想起了自己曾看到的那些蜥蜴。
不会吧?
应该不会吧?
不戴手套,之后也应该洗手了吧?
心中催眠着自己,拾秋的脸却是渐渐变的苍白。
在尤莱亚眼中,则是佐证了他口中怀疑的‘没休息好’。
他思索一会儿,想到最近课程快要考核了。
“你是我最爱的学生,不用担心考试的事情,晚上不要学到太晚,对身体不好。”尤莱亚的声音依旧冰冷,神色却更为柔软。
“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当然也要喜欢蜥蜴。
一想起心爱的学生居然怕蜥蜴,尤莱亚就头疼,好在,马上就该不怕了。
他尤莱亚的学生,又怎么会一辈子怕蜥蜴呢?
拾秋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尤莱亚的脸越来越近、越久越近,贴到他的脸颊上。
“好孩子。”尤莱亚低低的呢喃着,一段时间后,自觉安慰够了的尤莱亚在车座上坐正。
有点……过于亲昵了。
拾秋记得他高中做阅读理解时,外国的教授是严令禁止那种关系的。
“太白了,红一点漂亮些。”开车中途,尤莱亚指尖又一次抚上拾秋的侧脸。
“以后可得好好养养。”尤莱亚自顾自的下结论。
趁着尤莱亚没注意到的空隙,拾秋摸上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
那为什么总是感觉黏乎乎的?
他刚刚偷看了尤莱亚教授的手,上面干干净净,看不出来有什么。
又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