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
什么妻子?
男生的表情愣住,可很快,他的眼中就含着一汪泪水,鼻腔发酸,盯着危先折的目光却眼巴巴中又带着恶狠狠的。
他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危先折就有妻子了!
男生握拳,在地铁灯光下,小小的影子中扭曲的虚影若隐若现,顺着影子蔓延到了危先折脚边,迫不及待地想要拢住危先折的双腿。
可很快,他又重新将那些虚影收回,脸上表情乖巧,对危先折甜甜一笑。
肯定是危先折记错啦~
男生目光冷了冷,又很快恢复那副脏兮兮小可怜的模样,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摊手,一副“我说不出来”的模样。
见此,危先折微微松了一口气。
从车祸失忆以来,他的家人、好友、同事,对他口中的“妻子”都表现过质疑,他们都说,那是他在车祸时的幻想,也可能是车祸造成的后遗症。
只是危先折始终坚信,在他的生命中,确实有“妻子”的存在。
他很乖巧,因为内向,每天就待在家里,危先折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妻子脸上欣喜的笑容。
妻子很胆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一惊一乍的反应,下雨天怕打雷,天黑了怕鬼,总是要他陪着,小小一只窝在他的怀里,又腼腆害羞,可爱极了。
危先折并不认为这些记忆是虚幻的。
而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还记得他的妻子。
危先折的目光变得友好了几分,他没有坚持再乘坐地铁,而是领着男生去洗手池把脸和手洗干净。
当男生抬头看过来时,他才发现洗干净的男生,长得并不难看,不仅不难看,反而还很漂亮。
是那种精致的漂亮,又不显女气,他额头的短发被水打湿,湿漉漉的短发微微垂下,却衬得那双漆黑的眼愈发明亮,皮肤雪白,嘴唇却饱满红润,他看着危先折,弯起眼眸轻轻笑了下。
危先折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
男生气得腮帮子鼓了鼓,很快,他又泄了一口气,敲了敲洗手池的台面,在危先折看过来后,手指沾了水,在镜子上写:
我很丑吗?
危先折沉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男生会问这个问题。
男生又敲了敲台面,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为什么不说话,回答不出来吗?
危先折只能摇头:“不丑。”
男生这才心满意足,然后在镜子上写下两个字:安久。
这两个字莫名的熟悉。
危先折的目光在上面定定地看了几秒,“这是你的名字吗?”
安久点点头,然后又写了两个字:小九。
危先折从善如流:“小九,这是你的小名?”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安久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看向危先折,继续在镜子上写:“回家。”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危先折问。
安久却猛地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危先折。
危先折眉心下意识一皱,“去我家?”
安久再一次重重地点了点头,白嫩的小脸带着天真的笑,他瞧着危先折,歪了歪脑袋,又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好困啦,想回鱼缸了,鱼缸里的贝壳床很舒服~
“我送你去酒店。”危先折语气淡了几分,抛开洁癖不谈,他也不会让一个陌生的男生进到家里,即便他很有可能确实认识这个男生,且很熟悉,“房费我会付。”
安久眨眨眼睛,影子中的虚影再次蠢蠢欲动,可他很了解危先折,看危先折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只能委屈地低下头。
好吧。
不过他可以偷偷跑回去哦!
大半的时间浪费在安久身上,危先折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下午五点了,他直接带着安久出站,打了一辆车,前往离家最近的酒店。
酒店距离他家小区只隔了一条街,安久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满意。
危先折已经朝前台走了过去,安久连忙跟上。
他脸上和手上虽然洗干净了,但是衣服上还是脏兮兮的,尺码又不合身,前台的姐姐看了他一眼,一边拿危先折的身份证登记,一边道:“酒店二楼有洗衣房,衣服换下来之后可以拿洗衣房去洗的。”
安久甜甜笑了一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