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从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个蹦儿从床上弹起来,不自觉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接到过她任何形式的表白,她什么时候跟我表白了啊?怎么表白的啊?就打完球送个水?来找我讨论个题目?还是说周末约一起打球?”
林从羽越说越激动,在屋子走来走去挥着双手停不下来。
“卧槽,有这样表白的吗?我好歹也这么大一帅哥呢,不说来点儿惊天动地的吧,那最起码暗搓搓地写个情书也行啊。我一年到头也能收到不少这东西,可是我根本就没见过她的一纸半片儿啊……”
看着林从羽急吼吼的样子,曾八/九也顾不上伤春悲秋了,忙不迭地爬起来捂着林从羽的嘴将他按回床上,做贼似地讨饶道:
“哎呦我的大羽爸爸唉,您别激动啊,这大半夜的,你可千万别把你妈给吼醒了啊!我信你了还不行吗?”
林从羽掰下曾八/九的手,意犹未尽地继续说着,但声音已经在曾八/九食指压嘴的疯狂提示下小了很多。
“你快别‘嘘’了,尿都快被你给‘嘘’出来了。都怪魏图南,我几次想问问曾敏这是怎么回事,都恰好被他给打断了。我的清白啊啊啊啊啊……我一定得瞅机会将这件事情问问清楚。”
曾八/九看着林从羽抓狂地样子,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算了大羽,你也别再去找曾敏问了,人家都莫名被你拒绝了,你还要刨根问底,人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吗?曾敏喜欢谁那是她的自由,别人也妨碍不了。反正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我,还老嫌我幼稚。她可是我的初恋啊!唉……就这样吧。”
事到如今,曾八/九依然处处向着曾敏说话,倒是把林从羽感动了个一塌糊涂,觉得黏了他十几年的发小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大羽,我原谅你了,明天还有比赛呢,我睡不好不要紧,你可是参赛选手,可不能耽误了你养精蓄锐,赶紧睡吧!”
曾八/九说着,白眼一翻往床上一倒,继续装死。
林从羽闷闷地倒进被窝,心里琢磨着,这事情背后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回想了一下,无论是自己走之前,还是回来之后,曾敏对他的态度都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可仔细一品,似乎又跟从前不大一样,可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他又说不出来,也无法确认这种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虽然他对自己毫不知情地被表白,并且因此误伤了曾八/九这件事情很反感,但转念一想,曾敏似乎对于自己被拒绝这件事情接受程度挺好。如此一来,倒还真歪打正着的替他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麻烦。
这么一想,林从羽的心情阴转多云了。
第二天早上,林从羽都已经洗漱完了,曾八/九还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咕蛹。林从羽从被子里扒拉出曾八/九,一边把他往起来拽一边催促道:
“八/九你赶紧起!上学要迟到啦!”
曾八/九硬挺着身子就是不起来,还瓮声瓮气地咕哝:
“反正今天早上也不上课,我不想去学校了。大羽,你帮我请假吧!”
“为什么啊?”
林从羽不自觉地松了手,曾八/九又跌回了被子里。他失魂落魄地盯着天花板,伸手在自己左胸的位置点了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这里疼!”
林从羽挠着后脑勺,有点儿接受无能。
“怎么?人家都失恋了,你还不许我脆弱一下吗?反正我不管,你帮我请假,不管找什么理由。你跟阿姨说一声,我等我爸妈都出门了再回家里去。”
曾八/九甩手蹬脚地打着滚儿“嗷嗷”叫嚷着开始耍赖,这会儿他倒是不怕惊动别人了。
“真是服了你了,就这一个招数从小用到大,你还真把我当爸爸使唤,我给你请还不行吗?”
林从羽最受不了曾八/九这一招,节节败退着告着饶一溜烟跑了。
早上拔河,下午越野。越野赛结束之后就要放元旦假了。
陶响在讲台上老生常谈,一项一项叮嘱大家假期安全等事项。一些急不可耐的同学已经悄悄收拾好了书包,就等着老师宣布放假,奔出教室就撂野了撒欢去。
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在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到来了。教室里炸开了花,大家兴高采烈地背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奔涌。
林从羽不慌不忙地收拾着书包,心里盘算着是先回趟家把书包放下,还是直接去火锅店等同学们。
他还没纠结出个结果来,课桌上多出了一本笔记本。林从羽愣了一下,顺着推笔记本过来的手看了过去。
魏图南难得的带了几分局促,指了指桌上的笔记,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本笔记……那个理科三门的,我重新整理了一下……”
林从羽暗暗瞅了一眼前面已经空了的座位,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一把抓起笔记塞进书包,拍了拍胸脯道:
“哦,我知道了!不用谢!”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背起书包一转身,留下一下挥手再见的背影,走了。
魏图南愣怔了一下,没想到林从羽竟然二话不说就拿走了笔记?可是“不用谢”又是什么鬼?这么不客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