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比献身要好得多,况且左棋也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要往上爬,他只能扒上顾佑这颗大树。
因此当他后来发现顾佑会焦虑时,就会主动的给顾佑递工具,让顾佑打他,让顾佑发泄在他身上。
顾佑看不上他他知道,一个没用的人连依仗都没有,还要尊严做什么?
但后来顾佑跟顾家决裂了,要跟他解除合同,他觉得顾家不会这样轻飘飘的就放弃一个继承人,因此还是决定要赌一把,对顾佑说,他是真的喜欢顾佑,解除合同可以,能不能让他接着留在身边。
顾佑那时有些抑郁,左棋看的出来,但他没有提醒对方,他想,顾佑依赖他是好事,等再回了顾家,即使是顾之术出马,顾佑都会保他。
可他没想到两年了,顾佑真的就跟与顾家断绝关系一样,兢兢业业的演戏,从一个有钱有势的顾氏继承人变成了跟他一样要靠演戏谋生的普通人。
这让他怎么甘心?
于是左棋恶劣的、报复似的,让顾佑把那部戏让给他,又策划了发布会,他要把顾佑也踩在脚下。
果然之后就听说了顾佑自杀的消息,抑郁症到了那个阶段,自杀是意料之中的事,左棋觉得很畅快,他时常想起当初脱光了跪在顾佑床边时的那种屈辱的感觉,他想,他要等顾佑来求他复合。
要顾佑跪下求他复合。
可顾佑竟然好了,身边还有了别人!
这段回忆差点被他忘却,现在被顾佑提起来,不过瞬间,左棋就出了一身冷汗。
“阿佑,我……”
顾佑脸上的笑意嘲讽的他几乎不敢抬起眼,“我可以解释,那些都是误会——”
“误会?”
顾佑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讽意。
“小棋,我很感激当初你在泊山别墅陪了我两年,那时我因为家里的事精神状态不太好,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患得患失,你离开我也是应该的,况且合同上也写了,你拥有随时解除关系的权利,所以我不怪你,甚至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也都可以给你。”
“但既然只是合同关系,为什么又要跑来跟我讲情分呢?”
左棋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又陡然看见坐在旁边冷眼看着自己的林沅,指道:“那他呢?”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攻击点,冷笑道:“阿佑,我对你不是真心的,那他就是吗?如果你没有接奚安的戏,如果你不是顾家的人,他还会陪在你身边吗?”
“你还不知道他什么面目吧,刚刚他亲口跟我说,他就是个狐狸精,还以此为傲,这样的人你顾佑看得上吗?”
左棋说完就固执的看着顾佑,想要看看顾佑会说什么,然而没有,顾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发疯,眼神里连嘲讽都消失了。
左棋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他眼神变得冰冷,说:“顾总,你看不上我我知道,我无耻堕落,配不上你这样讲纯粹爱情的人,但你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鬼罢了。”
“不然又怎么会在我身上寻找寄托呢?”左棋的脸上带着一股复仇般的快意,“顾家抛弃你,连亲生父母都觉得你是个祸害,顾佑,我每次犯错你管教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渴望过有人管教你呢?”
“可惜了,你就是个害死亲生母亲的罪人,顾佑,你怎么不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中呢?你凭什么能走出来?”
左棋看上去已经快疯了,林沅可以容忍对方骂自己,却受不了他那样说顾佑。
顾佑捏着他指尖的力气好像陡然加重了,林沅站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眼影盘掷了过去,习武之人的力道比寻常人要重十倍,只一下,左棋的额头就被砸出了血。
“滚出去!”林沅冷声道。
左棋被砸的愣了一下,血珠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落,带着腥气,叫他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的视线在顾佑和林沅脸上一一划过,忽然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又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纸巾在脸上擦了擦,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化妆间。
林沅没管他,眼睛一直看着顾佑,很担心的喊了声主人。
顾佑看着这张眼里都是自己的小脸,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
林沅觉得他不可能没事,蹲在顾佑腿边仰着脸,小声说:“那些话您不要放在心上。”
顾佑看着他,没再说自己没事这样的话。
林沅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膝上,低声说:“您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