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被顾佑拉到身后,目光却冷冷的盯着左棋,他双手虚握成拳,做好了要反击的架势。
顾佑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抬眼看向左棋,平淡无波的说道:“麻烦让一下。”
左棋脸色一僵,“阿佑,你非要这样吗?”
他神色里都是伪装的示弱模样,语气期期恹恹的看着顾佑,“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关系啊。”
顾佑被他这种装模作样的姿态扰的有些恶心,索性不再看他,拉着林沅的手就要往里走。
梧桐园的经理早在他们站在门口对峙时就过来了,来这家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经理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口,生怕两位客人打起来,此时见顾佑有心避让,连忙上来打圆场,要带着人往里请。
左棋却不肯罢休,抬手让经理退开,又伸手过来想拉住顾佑。
“阿佑……嘶……啊!”
话音还没落下,餐厅就响起一声惨叫,顾佑偏头看了眼,瞧见林沅正捏着左棋的手臂往外掰,那弧度像是要把胳膊生生掰断。
“林沅。”
顾佑喊了声,提醒道:“松手。”
眼下不是把事情闹大的时候,顾佑也不想再与对方有任何交集。
林沅听话的松开手,却没退开,而是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伫立在顾佑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左棋。
就这么一下,左棋的头上就浮出一层虚汗,他手臂仍旧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折在身侧,餐厅经理过来扶他也被他推到一边,审视的目光从林沅身上落了会儿,又移到顾佑脸上,冷哼道:“果然是只好狗。”
有客人听见惨叫声陆陆续续的往门口看,左棋没再多说,把口罩往上拽了拽遮住大半张脸,然后快步出了梧桐园。
经理战战兢兢的追出去询问客人是否需要送去就医,得到拒绝后又安排人送左棋回家。
前后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又端起笑脸引着顾佑往里走。
顾佑感叹服务业不容易,并没有多加为难,点了几道菜就叫对方下去了。
清风引是专为顾佑留下的包厢,经理很懂规矩的关好门,顾佑一抬头就见林沅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主人……属下刚刚自作主张为您添了麻烦。”
刚刚顾佑低声呵斥让他松手,林沅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顾佑整个人还沉浸在遇到左棋的痛苦中,冷不丁就见林沅跪下了,他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林沅是什么意思。
“不怪你,”顾佑抚了抚眉心,试图让引起头痛的画面从脑中飞出去,他有气无力的对林沅说道:“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
林沅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没敢起身。
顾佑又喝了口茶,总算把胸腔里那股憋闷散了些,他瞥了眼林沅,见对方还跪在地上,疑惑道:“还有事?”
林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迟疑的开口,“主人……需要把他做掉吗?”
“什么?”顾佑没听懂,“把谁做掉?”
“刚刚冒犯您的那个人。”林沅低声说道。
顾佑:“……”
顾佑刚刚顺下去的气险些又从鼻腔涌出来,他没忍住咳了两声,又有些想笑,“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还是要打要杀的?”
再说了,做掉一个人什么的,林沅说的也太平常了些。
他担忧的看着林沅,操心道:“以后不要说这种话,被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有病似的。”
林沅再次会错意,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神色萎靡的跪在原地。
他随侍的不好,让主人受了委屈还不能报复回去。
这是影卫的失职。
顾佑看他有些失落的样子,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下,“怎么了?不高兴了?”
林沅不料自己竟然情绪外泄到如此地步,连主人也看出来他不高兴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说没有。
影卫怎么会拥有情绪?他是一把刀,只要锋利听话就好了。
顾佑看他又变的仓惶起来,知道自己大概吓到人了,连忙安抚道:“没关系,不高兴也没关系,他那样骂你,你打回去也是应该的,我没有怪你,林沅,不要害怕。”
林沅从未得到这样哄人似的安抚,他顿时有些愣在原地,半晌,才呆呆道:“他对您不敬。”
不是因为骂自己才要打回去,而是因为对顾佑不敬,所以才掰折了左棋的手臂。
顾佑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紧接着心中就充斥着一种类似为感动的满足。
他摸了摸林沅的头,低声道:“那也没关系,先起来,好吗?”
林沅抬眼看他,一双明亮的狗狗眼藏着些无措与小心翼翼,似乎有话要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开口,顺着顾佑的意起来了。
他其实想问顾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一把刀而已,要这样温声细雨的爱惜吗?
可这样的话又不该由他问出口,太僭越了。
主人要怎么做,还由不得他来置喙。
顾佑刚拉着人在椅子上坐好,清风引的门就被敲响了。
穿着古典的服务员轻手轻脚的进来上菜,林沅下意识要站起来,又被顾佑一个眼神制止,只好坐立不安的维持着原来的坐姿等着人为他盛汤添菜。
好在顾佑也没有要人一直服侍到吃完的意思,等人把汤盛好就挥手叫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