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余波上篇
函馆山展望台,把物资分发给游客们之后,津岛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他这时候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于是拆了一袋面包开始补充能量。
“铃铃铃——”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了,是角野。
“喂,前辈。”
“津岛你还活着啊啊啊啊啊!!!!!”
津岛本能地把手机拿远了40公分,等到嚎叫声从电波中消失之后他才重新把手机贴到耳边。
“津岛,抱歉。”堀木接过了手机,略带歉意地说。
“堀木前辈你们都还好吧?”津岛问道。
“札幌这边没什么事,角野看到新闻说这次的震源离函馆这么近,整个人立马哭丧起来了。”堀木长叹一声。
“辛苦你了。”津岛也不禁长叹一声,要稳住哭丧脸的角野前辈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函馆这边其实没怎么受灾,我、鸣海和祐末都没事。”津岛说完微微压低了声音,“具体原因,相信前辈已经在网上看到了吧。”
“看到了。”堀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表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那道海峡真的是很壮观,异能者果然很厉害啊。”
尽管可能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听得津岛心里咯噔一下。
“说起来,放假前说的那件事,我们已经跟奶奶打听到了。”堀木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这次通话的重点上。
“怎么样?”津岛也专注了起来,他记得堀木是要回老家跟奶奶打听十五年前那起连环杀人案的事情。
“奶奶说,她有一次晚上遇到过一个奇怪的人。那个人走路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像是醉汉,她本来想躲远一点,但那个人却突然靠着街边的墙壁滑到在地上,嘴里还低吼了一声‘闭嘴,犬神!’这样。”
“是说的‘犬神’吗?”津岛微微眯起双眼。
“我也这样问过,奶奶说肯定没错,她听得很清楚。”
“之后呢?”
“之后奶奶觉得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就又过去看那个人的情况,她说那个人看上去很痛苦,满头大汗,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似乎在拼命地压抑什么。”
津岛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
“奶奶问那个人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他看了奶奶一眼,愣了一下,然后勉强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撑起自己的身体,又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是这样的吗……”津岛心里有些惊讶,“犬神”到底是什么,堀木奶奶遇到的那个人和犬神又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尽量把奶奶跟我说的详情和细节都描述出来了。”堀木敲了敲手机壳,“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在想,那个人和‘犬神’到底有什么关系。”津岛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听上去那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果然你也这么想。话说回来,‘犬神’不就是专门附身别人的东西吗。”堀木略带讽刺地说。
“可我觉得和单纯的‘附身’又有些不一样。”津岛略微皱眉,“我会把情报和老师他们同步一下的,或许他们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我和角野过段时间就回来。希望这段时间别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临时避难所内。
“网上的舆论已经发酵得很厉害了。”精神恢复过来的国木田紧皱眉头看着网络上的言论,“坂口先生他们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之前不也说过了嘛,对方已经掌控了函馆的网络资源,安吾那边也请专业人员出手想要平息这一次的舆论了。”太宰说着微微压低了声音,“但似乎,在实施过程中,短暂地出现了网络混乱的情况,所以安吾只能停手了。”
“网络混乱……”国木田沉思,坂口先生那边的“专业人员”肯定也是指异能者,异能者出手却造成了网络混乱的局面,那只有一个可能性,“是同类型的异能者……对吗?”
“bingo~”太宰咬了一口面包,嘴巴像仓鼠一样嚼着。
“如果是为了避免产生特异点的话,那坂口先生那边的确显得有些被动。”国木田关上手机,用手捏了捏眉心,“现阶段要阻止这些舆论蔓延的话,除了拔了整个函馆的网线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这也是最不可能做的事情,虽然函馆受灾并不严重,但还是有不少伤员,也正是需要救援的时候。”国木田垂下手,脸上愁容不改,“可这样一来,异能者的事情就会引起国际舆论了。”
“这次地震之后,犬神他们一定会做出回应的。”太宰吞下面包,神色严肃,“地震刚发生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次的地震会不会是犬神他们的杰作。”
“那现在呢?”国木田问。
“我实在不认为一个能耐心筹备数十年计划的人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沉不住气。”太宰刚刚拧开速溶咖啡,却被国木田自然地夺走,愣了两秒之后,他只能轻叹一声继续说,“不管这次地震是巧合还是什么,都极大地影响了犬神他们的计划进程,现在异能者已经被大众所知,国内外的舆论都在向日本政府施压,虽然能看到安吾忙得手忙脚乱的样子我是很开心啦,但他要是丢了饭碗的话咱们的委托费可要不回来了。”太宰没心没肺地说,然后才又转回到正题上来,“这种时候,犬神他们必须要站出来回应,而且必须是在日本政府表态之前,这样他们才能占据主动权。”
“有道理,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异能者和普通人能和平相处的秩序的话,也是绕不开政府的。”国木田微微点头。
“所以说,如果这次的地震不是巧合的话,那这就是阳谋,逼迫犬神在时机尚不成熟的时候表态,哪怕明知道是陷进,犬神他们也必须要跳下去。”太宰眯起双眼。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制造这次灾难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国木田的声音也放得很低,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不能让在这里避难的群众们听到了。
“我猜是要找什么东西吧。”太宰眨了一下眼睛。
“找东西?”国木田一脸茫然。
太宰没有继续回答,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国木田皱着眉,不自觉地歪了一下头。
另一边。
“我建议你带只手表。”加荷里斯脸黑地看着高文手臂上长长的伤口,无奈地长叹一声,“而且是要带日出日落功能的那种。”
“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你治疗了。”高文挠挠头,“我答应了真帆一定要保护好他父亲的,可他父亲因为我的缘故,一路上精神都不太稳定。”
“明明是兰斯洛特的锅。”加荷里斯闷闷地说,“为什么非得扣在你头上。”
“不管怎么说,是船上的大家救了我,但我却抛弃了船上的大家,独自一人逃生是事实。”高文垂下双眼,“真帆的爸爸一个人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失去了所有的同伴,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
“你要是留在那条船上的话,只会一起死。”加荷里斯毫不留情地说。
“我知道……”高文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觉得,我似乎总是会给身边的人带去不幸。”
加荷里斯收起异能力,狠狠地在高文的伤口上抓了一下。
“痛痛痛痛!!!!!”
一声惨叫收获了整个避难所的目光,即便语言不通高文也可以很明显地读出大家眼神中的意思,于是他只能用褪去血色的苍白的脸努力地拉起一个笑容,然后摆摆手,示意大家自己没事。
“加荷里斯你干什么……”高文握住自己手上的那只手臂,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努力压低的声音也在不住地颤抖。
“这不挺精神的嘛。”加荷里斯嘲讽地说,“我还说刚才那个自怨自艾的可怜虫是谁呢。”他说完,又拉过高文的手,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