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赴宴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那个家伙,终于找到了吗!他的眼神逐渐发狠。
在遇到陆清舟之后,他对那个人的恨意达到了极点,若他的眼睛正常,也不至于和陆清舟存在天壤之别的差距。若他的眼睛正常,也不至于这一辈子都和参军无缘。
“小乖。”君赴宴将牛奶和水果沙拉放在桌上:“我今晚晚点回来。做完卷子早点睡觉。”
“哦。”陆清舟没有分神,继续攻克着一道难题。
就在君赴宴穿上灰色风衣转身出门之际,陆清舟莫名得心头一紧。
“宴宴。”
“嗯?”君赴宴回身。
陆清舟上前给他围上自己的红围巾,替他正了正眼罩:“早点回来。”
“好。乖乖学习。”君赴宴吻了他的额头。
直到君赴宴出了门,陆清舟还一直愣在原地,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为什么,陆清舟的第六感告诉他,他和君赴宴之间到此结束了。
那个人,那个温柔的大哥哥,那个在47楼救下的青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
君赴宴坐在出租车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哟?这不是一年前那个说自己的梦想是想死的小伙子吗?最近看起来不错?”
君赴宴这才注意到这个司机是自己和陆清舟第一次见面时,去 47 楼的那个司机。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和陆清舟相遇的夜晚,那个去参加国际钢琴赛的少年,如今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人生啊,跌跌撞撞这些年,幸好遇见了自己救赎。这一年是他24年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他第一次如此热爱这个世界,也找到了新的梦想。希望老天不要再给他开任何玩笑,君赴宴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来到君霸的大豪宅时,奢华的装饰让人眼花缭乱。
客厅里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那个青年陆赴宴认识。君御臣。几个月不见,君御臣更胖了,手臂上又多了几处新纹身。一看见君赴宴,君御臣大吃一惊。
“爸!这是青瓦街的那个卖唱的!君先生,难不成你说的长子是他?”
君霸冷笑:“是他。但他和我们不亲的。白眼狼罢了。君赴宴,你说你到哪都要给我丢脸,你他妈去卖唱?”
君赴宴站在门口,双手插兜不语。
沙发上那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你好。我是德华娱乐的总裁,君至善。听说你报名了《明日之子》,我是总制片人。”
君赴宴耸耸肩:“所以呢?”
君至善直截了当:“我也就直说了。御臣前几天失手打伤了人,警方已经立案调查。赴宴呐,据受害者的口述,他只知道施暴者姓君……那个地方是没有监控的,你看你能不能……”
“怎么。让我给你儿子顶罪吗。”
君至善解释:“御臣只是打了人,最多判两年。只要你答应,等你出狱后,我可以将你打造成国内最火的艺人。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再换个身份,不会查出你有政治污点的。”
君赴宴看向君霸:“所以,你给君霸给了多少好处。”
君霸冷笑:“三个亿。怎么样?你的两年自由换三个亿,我觉得值。君赴宴,这正是你实现人生价值的时候!”
“人生价值?那好啊。你让君绵去实现人生价值,不是恰和你心吗?”
“你个狗娘养的扫把星!你还敢和老子顶嘴?!你在初三那年已经背了三条人命!现在不过让你蹲两年监狱!你就当赎罪!”
君赴宴义正严辞:“初三杀人我是自保。我属于正当防卫。”
这青年竟然杀过人?君御臣一阵瞳孔地震,他虽然为非作歹,却没有背过命案,倒是小看了这个卖唱的。
君至善劝解:“算了老哥,我也只是来问一问。不强求的。御臣的事我再想办法。”
君赴宴只关心自己的事,看向君霸:“那个人,你说你知道了。是谁。”
君霸摆摆手向君至善道:“老兄,你给他说。”
君至善忙道:“是这样的赴宴,我是本地人,十几年前我的妻子在报刊工作,当时那个男婴求视网膜的新闻就是我妻子编纂的。男婴的父母找过她。刚刚你爸在电话里说起你的透视症,我就翻出了当年的新闻。”
君赴宴接过这份18年前的报纸。
【紧急求救!满月男婴眼疾病变,生命垂危。寻找好心人,必有重谢!】
黑白照片上面的男婴左眼可怕的肿胀着,由于高烧,小脸涨得通红,右眼由于缺氧已经开始翻白。
罪魁祸首!
君赴宴握着照片的手剧烈颤抖,这些年来,他替这个男婴承受过的所有欺凌全部浮现在眼前。
要不是现在遇到了陆清舟,君赴宴的毕生目标就是找到这个男孩,然后杀了他和他那自私的父母。
“他叫什么。”君赴宴握着拳。
“赴宴,这事都过去很久了,彼此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当年男婴的父母也只是在社会上呼救。你不用知道他”
“是谁!”
君御臣插嘴:“哎呀爸,你就告诉他吧。叫陆清舟。”
君赴宴手中的照片哗啦滑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几个男人开始出现重重叠叠的幻影。耳边充斥着君至善的惊呼:“血!他吐血了!快叫救护车!”
*
“call it a day到此为止。”陆清舟背完最后一个单词,合上书伸了个懒腰。
“喵呜~”小狸花蹭了蹭陆清舟的腿,讨要猫条吃。
“呐!这么乖啊。”陆清舟蹲下身给小狸花喂了跟猫条。房间很安静虽然他知道父母每天都在和死神较量,但是他还是盼望着爸爸妈妈可以陪陪自己。
从小到大,家长会基本上都是请隔壁爷爷开的。
陆清舟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给君赴宴发信息。
【宴宴!要下雨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些害怕。】
“……”
每一次秒回的君赴宴第一次迟到了。可能在忙吧。
陆清舟不太在意,哼着歌抱起妈妈种的花准备搬进屋里。
当他抱起君赴宴给自己种的那盆白玫瑰时,黑夜只猛然响起一声闷雷。
“哗啦”。
陆清舟手一抖,花盆被打翻了,瓶身粉碎,玫瑰凋零,再也无法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