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长本事了!”二人立马上车去追那逃命的5200万。
三辆车在东京的大雨中疾驰,引擎的轰鸣声席卷了凉薄而又繁华的都市。
陆清舟被逼着将车开进了富士山路,在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两辆黑车,它们侧开车身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似两头矫健黑豹,而自己的吉普车如同一只小羊羔。
“陆先生!再说一遍,请您归国!我们要开枪了!”
阿虎是阿彪的弟弟,智力障碍让他看上去有些斗鸡眼,但这个傻憨憨却是专业打手。
此刻见猎物负隅顽抗,阿虎便掏出手枪,右手伸出窗。
“砰砰”两声,一枪打到陆清舟的后车镜,一枪穿过车体径直打穿了陆清舟的前车窗。
陆清舟车轮几个打滑,握着方向盘的手抖糠似的,他现在的经历,谁敢相信这TM的是21世纪法治社会?!
他一生正直良善,遵纪守法。父母双职工,家庭合睦。结果呢,这辈子怕是逃不出君御臣的魔爪了。
果然,你喜欢什么,命运就会给你安排什么。陆清舟学生时代总是喜欢看那些强制爱的书籍电影。那种变态野蛮的爱情看得他血脉膨胀。
如今,他遇到了。
君御臣。
疯子,幽灵,邪魔,却又是床上的战神,一次次束缚自己,却在做//爱时让自己如痴如醉。
他们的日日夜夜,让人心惊胆战却分外依恋。
陆清舟并不是个自虐的人,他提过无数次的分手。但君御臣越来越严重的自残行为总是会逼着自己回来。
这个行为很好的拿捏了陆清舟的同情心理。
医者,对阿猫阿狗尚有同情之心,更何况是一个和自己有肌肤相亲的人,若是君御臣为了自己出了什么事,陆清舟能内疚一辈子。
陆清舟也想过报警,但是君御臣很聪明,从来不会用强迫的手段对待陆清舟。
——他有能力让陆清舟对他欲罢不能。
再者,君御臣有自己大量的视频。
把君御臣逼急了,是敢把陆清舟在床上的视频投屏到高楼大厦的大屏上的。
因此他们二人之间的这种“精神囚禁”根本无法立案。
相反的,在外人眼里,君御臣和陆清舟,陆清舟才是那个“君”。被君御臣当个王似的供着。每天从八百平米的豪宅醒来,不用工作不用上学!这小日子太滋润了!
而君御臣只能是跪在陆清舟皇位之下的舔狗。
如果二人一直保持这种浮于表面的精神控制,倒也可以相安无事一辈子。甚至,偶尔也有一些幸福。
但三个月前只因陆清舟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彻底打破了他和君御臣之间的这种“宁静”。
此刻台风裹挟着暴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远处,富士山的轮廓在雨雾中如同幽灵。十几天前,富士山刚刚喷发,山体周围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焦黑烟尘。
后面的黑车越来越近,咬住了自己车的后轮,摩擦之间火花四射。
硫磺味让陆清舟神经有些衰弱了。不要……不要回去!!!他猛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站在楼梯上的黑衣男人,他靠着墙,手里缠着一根皮带,腕处血液溅落。
颓废又邪魅。
男人卷着皮带缓步而下:“你去哪了。见了谁。”
“我,我去逛了一圈……”
陆清舟低着头战战兢兢,眼神飘忽不定。如被野狼觊觎的小鹿。
一阵死寂的沉默。陆清舟以往对君御臣的冷漠态度在此刻丝毫无用,只要君御臣动怒,陆清舟的气场就怯了一大截。
君御臣一言不发,揉着手腕一层层走下来。
陆清舟步步后退,手里提着的小蛋糕撒了一地。他盯着那只流着血的手,由于动怒青筋暴起,手腕处的名表上黏着血点。
猛然,那只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陆清舟的背重重抵在铁门上,发出一声闷哼。
好疼……
禁锢的力道越来越紧,耳边充斥着病态扭曲的冷厉。
“你为什么总是高高在上……嗯?让你看我一眼就这么难。陆清舟,你把我当你养的狗吗!”
有没有天理啊,到底是谁在圈养谁啊???
陆清舟眼前金星乱冒,求生的本能逼着他张口:“没,没有。我曾经也爱过你的,求你……”
他没有撒谎,曾经爱过,但现在,他也不清楚那爱还剩下几分。
“曾经?你说曾经?!!!那现在呢,你爱谁!”
陆清舟感到死箍着自己的那只手剧烈颤抖,君御臣腕间的血染脏了陆清舟白色的衣襟。
从这件事后,二人的关系和地位急转急下。
君御臣彻底疯了,从来没用的地下室被开放了,君御臣扔下公司和上亿的单子,24小时在家“陪”着自己;爱抚没有了;偶尔的几句调情和欢笑也消失殆尽;晚上上床时那些前戏和温存,全部被占有欲和越来越不可思议的力道代替。
短短三个月,事情极速朝着陆清舟最害怕的那个方向发展,陆清舟偷偷查看君御臣的百度搜索记录。
【如何把一个人彻底拴在身边。】
【如果彻底抹杀一个人的自由,他会恨我吗?】
……
了不得!!!精神囚禁开始向肉//体过度了。不就是那天晚上在KTV被好兄弟在脸颊上亲了一口吗?不就是自己有些醉酒后给好兄弟说,这辈子最恨君御臣吗?
他至于吗?
陆清舟握着鼠标的手都在抖,他满脑子都是近几年的凶杀案。按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尸体能不能完整都难说。
于是,陆清舟谎称自己想和君御臣去日本玩,让君御臣给自己办了护照。
他为次给了君御臣几次好脸色。虚情假意的一句句“御臣哥哥”,把君御臣哄的服服帖帖,屁颠屁颠放松了警惕。
而后偷走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翻墙跑了。
*
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跑车从弯道处疾驰而出,它一个侧刹,直接横在了陆清舟的车前,彻底截断了他的去路。
陆清舟惊慌失措,急忙猛踩刹车,他被前后三辆车死死围住,陷入了绝境。
车门打开,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率先踏出,君御臣身着黑色风衣,衣领高高竖起。
君御臣已经怒到了极点,一把拽开陆清舟的车门。
“滚下来。”
陆清舟死死抓着方向盘,掏出一把尖刀对着他:“君御臣。你别逼我!”
陆清舟的这种自卫方式在法外狂徒面前像是小猫虚张声势地张牙舞爪,毫无杀伤力。
君御臣一手箍住陆清舟握着刀的手腕,扯着他的衣领把陆清舟揪了出来。
“回家。”君御臣把他往自己的车上拖。陆清舟踉踉跄跄挣扎。
“放开我!我不要回!你不怕蹲监狱吗!”
“又不是没蹲过。走!”
二人纠缠之间,陆清舟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君御臣的脸被打得微微偏向一侧,他缓缓转过头,眼神更加阴鸷。
他惯用的伎俩,又一把掐住陆清舟:“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和我来日本吗?为什么跑。”
陆清舟呼吸困难,说得断断续续:“到底怎样,你,你能放了我…”
君御臣松开他,抢过阿彪的枪,强逼着陆清舟拿在手里,而后反手一转,让陆清舟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
“你开枪。杀了我,我放过你。”
……
陆清舟拿着枪的手不断哆嗦。
“开枪!打死我!”
陆清舟长这么大只知道救人,哪会杀人,被逼的语无伦次。
君御臣见不得他为了床事以外的事掉眼泪,忙抱住陆清舟:“你别哭,别哭……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给你做了饭,咖啡也凉了……明天我带你去游乐场玩……”
陆清舟推开他崩溃大喊:“你到底有没有去过真正的游乐场!我要听孩子们的笑声,我要看人来人往的欢乐。而不是被保镖跟着,整个游乐场只有你和我!”
山野间突然警铃大作。
君御臣大惊,目光又阴了下来,有点不敢相信:“你,你报了警?”
陆清舟哪有时间顾得上报警啊,此刻的警笛估计是巡山队的。
“你敢报警!”君御臣往前一激,却被阿虎阿彪拦住:“大哥!先逃命吧!先回国!”
说着二人硬将君御臣塞上车,迅速逃离。
陆清舟侥幸逃脱,立马顺着警笛的声音开车。他的车在经过之前的枪击后,已经摇摇欲坠。各种警示灯在仪表盘上闪烁,现在快撑不住了。
在这空无一人的山路上,偏偏就这么巧的冲过来一个推着玫瑰花车的老太太。
今天雨太大了,老人家没有卖出去一朵,走路心不在焉,只想快点回家。
刹车失灵,陆清舟惊叫着狂按喇叭。
“なんだよ……(什么啊)”老人停下脚步用手遮挡车灯刺眼的灯光。
陆清舟为了躲避老人,打死方向盘,一下子撞破山栏,从百米高空坠落。
山体上一阵爆破,白车在半空中似一朵绚烂的烟花,爆炸,凋零,24岁的生命,中国医科大的高材生……
“死んだ(死人了)!!!”那个大难不死的老婆婆捂着嘴一声惊叫,晕了过去。
真好。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