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吻得一整个毫无章法,两人此时贴在一起,身体与唇上的柔软触感叠加在一块儿,双重的刺激直接窜入大脑皮层,令人一秒就沦陷到了种陌生且又迷幻的世界中。
在对方的呼吸下,程和景被惹得禁不住轻哼了一声,但下一秒,对方却又重新以吻封缄,令她只得又悉数咽了回去。
房子里头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朦胧了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才终于从程和景的唇上离开。
“别,别说话,”随后,女人瞪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她,“会被小鬼听到的。”
程和景轻喘着:“什么?”
她忽然觉得这女人的模样,真的很眼熟。
谁料就在这时,女人笑了一下,便软软地倒回床上,闭上眼睛入了梦……
整个事情发生得又快又急又突然,程和景还有点回不过神。
好一会儿后,程和景的神智才回来。
想了想,她探出手将女人脸上的发丝尽数拨开。
当那一张白净的脸尽数露出,让她完全看清楚后,程和景瞬间怔住,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不是段薇之么?
其实她先前就觉得挺像段薇之的,只是不太敢确定,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是。
诚然,这个世界上可能会存在长得相似的两人。但连额上的痣都一模一样的话,那可就一点都不常见了。
是的,她认识段薇之。
大概是三年前吧,程和景夜里闲得无聊时,想到有人说看直播挺减压,一时兴起便下载那个APP玩了一下。
里头花花绿绿的,什么样主播都有。程和景断断续续玩了一个月,却始终觉得乏味又无聊。就在她准备卸掉时,无意间刷到了一个叫做段薇之的女人。
当时段薇之应该是才刚入行做这个,眼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天真懵懂。
由于是新人,她虽然长得好看,却没有任何经验,只知道将“欢迎xxx进入我的直播间”挂在嘴边,显得笨拙且僵硬。
直播间的观众来来去去都没留下几个。
偶尔留下来那么一两个人和她聊,也基本是只说话,不刷礼物。
用圈内的话来说,就是观众全是“白嫖党”。偶尔出现一个人刷个三五毛的礼物吧,就当自己是天皇老子了,开始缠着段薇之要微信。
段薇之不给,人就开始嘲讽,说什么:“妹妹,你要会来事儿,不要成天老想着端着,那样是赚不到钱的。”
当时的段薇之作为一个新手,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那种局面,杏仁眼里头装满了惊慌、紧张和局促,不知道是应该继续保持微笑,还是应该怎样。
程和景也是闲,又闲又有钱。
瞥了一眼那人说的话,就直接往段薇之直播间里头丢了十个嘉年华。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有小几万吧。
那个找茬的男人瞬间噤了声。
那天晚上,段薇之准备不太充分,又知道不应该什么都不做,最后只好手忙脚乱地给程和景唱了三首歌。
一首《蜗牛与黄鹂鸟》,一首《Yesterday》,一首《My way》。
都不是当下网民喜欢的大热歌曲,跨度还特别广,将新手小白的气息散发得淋漓尽致。
唱完以后还傻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没学过唱歌,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从那以后,程和景还是时不时的会在午夜时分上一下线。每次上线,她都能看到段薇之在直播。
有时候里头有六七个观众,有时候只有她一个。
本来程和景还以为段薇之会像很多人一样,播个十天半个月就要么急流勇退,要么开始擦边。
结果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会的艺能竟然越来越多,妆容越来越精致,说话越来越有梗,发布的作品也没有一个是擦边的。
她,竟然真的靠自己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市场里头刷出了一条血路。
每次程和景上去,段薇之都会像小学生给家长汇报成绩一样,欣喜地告诉她自己最近又完成了什么小目标,比如挤进了全国榜。
此外,她还会为程和景唱歌,每一首都是程和景喜欢的。
后来程和景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账号没有隐藏收藏夹和点赞内容,段薇之就偷偷摸过去了。
看到程和景收藏的歌单后,她就悄悄地练了,还挺上心。程和景一想到那些,便忍俊不禁。
好景不久,段薇之最近几个月忽然停播了。
主页的签名也从当初朝气满满的“就算是野草,也想要茁壮成长”改成了“累了,自由心证,祝大家平安幸福”。
程和景最近一年都挺忙,几乎没怎么上线,不知道具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仔细了解。没想到的是,再见面,就是在线下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见了面。
一会儿后,程和景看着床上已经睡得香甜的女人,摇了下头,重新拿起了之前拧过来的毛巾。
没再继续帮她脱衣服,程和景给段薇之简单地擦拭了下四肢,又将松软的被子扯到平整,给她盖到了脖子底下。
夜色之中,程和景看着她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心,最终浅浅地叹了口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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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段薇之睡得相当不好。
事实证明,酒精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即便她这会儿已经睡着了,那种烧心的感觉也始终如影随形地伴随在她左右,甚至还导致她做起了一大堆光怪陆离,令人不得安生的梦。
她梦见了她在圈内得罪的那个有靠山的死对头。
那人不仅让她从此遭遇全网黑,事业一落千丈郁郁不得志,还继续放野狗追着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