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焓默刚准备反驳他的话,就听见对方说:“过去的您擅作主张规划了您今后的所有命运。您总是觉得对不起很多人,实际上,您最应对不起的人就是您自己。尤其是这次,您明明可以拥有一个更美好的开始,但剧本在最初就将您推入了深渊。我也是擅作主张对您说这些话,希望您在记起一切后不要怪罪我。”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对您的命运自然不会有用,但我一直希望您能过得更幸福。”百里行歌抬起头,虽然蒙着纱布,但付焓默总觉得他在看着自己,“幸福一词不是通过外界评判,而是遵从于人的内心。我希望您不要怨恨自己,至少在您最困难最想放弃的时候,不要对人世间失去念想。”
付焓默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为什么要这么急......急着要让我离开?”
“命运之树有祂的花期,如今花期将近,您......给自己安排了更重要的事。”
“所以倒计时只是一个期限?”
“倒计时意味着,如果那时您依旧无法下定决心,那样东西会帮您一把。”百里行歌说道。
付焓默长呼一口气,见百里行歌正慢慢朝门外走去:“你要走了?”
“嗯,过去的我就是在此刻离开,却不曾想过这是最后一次回眸。”百里行歌轻声道,“我此去......是去雁罗,以极昼军的名义为正被死魂症侵扰的浮叶城提供唯一的解决方案。”
付焓默瞪大了眼睛:“等等......”
百里行歌,又或者说,“智者”,站在村口的大树下,微微仰头,像是在端详这古老的象征。察觉到付焓默跟上来,他微微偏过脸,表情是无比自然的迷惑:“小珊子,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或者,需要我为你带些雁罗的小点心?”
付焓默也不知道自己叫住他是想干什么。天空正在崩塌,侵蚀泡马上结束,百里行歌的身影也在逐渐模糊。
“你不是号称‘全知’吗?”他听见自己说,“所以我该如何离开永夜国度?”
百里行歌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这你算问对人了。你需要毁掉永夜最疼爱的宝物。”
“最疼爱......?”
“我只能说这么多。祭司大人,祝您一路顺风。”
百里行歌彻底消失,付焓默也感觉自己在螺旋旋转飞天。在他的脚终于踏上地面时,他先是怀疑自己彻底瞎了,然后便被不远处爆发的白光真正刺瞎了眼。
“小心!”
随着一声厉呵,付焓默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眨了眨眼,让之前白光的影响从自己视网膜上褪去,这才看清眼前是披散头发的白歆。
“你们这是......?”
“永夜降临了。”白歆简洁地解释道,“目前是雒将军在跟永夜之主打,我们要躲好。”
“什么?”
付焓默条件反射地一滚,正好躲过了不知来处的能量波:“雒将军是谁?”
“雒云鸢,我们的前任统帅,死在与永夜的斗争中。”白歆吐掉口中的泥沙,砸了咂嘴,“你可能不太了解她的过去,我只说一点,她是这个大陆上第一位觉醒能量核心的人。‘杀戮’核心,帅吧?”
“......帅。”
付焓默跟白歆并排躲在一块巨石后,探出头试图在黑夜中寻找熟悉的身影:“宫溯宁呢?”
白歆迟疑了一瞬:“......抱歉,请节哀。”
“什么?”付焓默短时间内发出第二次疑问。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放心,他没死。”白歆说,“但他把整个侵蚀泡炸了都没找到能量核心,所以......”
“所以什么?”付焓默很急,“他受伤了?”
“他认为能量核心不在这个时间,所以他离开了,也没告诉我们他去了哪个时间段。”白歆摊了摊手,“而且我们大伙也都知道他那情况......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又裂开了几份,单体能力再次削弱。”
“他能避开永夜之主所在的时间就好。”
“不不不,永夜之主是个例外。这是他设计的侵蚀泡,我们普通人只能存在于一天,他能同时存在于所有日期。”
“你的意思是......?”付焓默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应该在被那位永夜之主虐着打,还死不了。”白歆忧愁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