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宫溯宁拉起付焓默开始狂奔。付焓默在凌冽的风中瞥了一眼身旁的人,没有反抗。
“这边!”
后面是翻滚的地面和突然疯了的居民,前面是已知死路的后街,宫溯宁紧急调转了方向,朝着村长家冲了过去。两人跳过栅栏,滚落在屋外的菜地里。
“汪汪!”
“好狗狗,别闹!”
付焓默把头上的菜叶扒拉下来,检查一下羽毛是否还好端端插在头发上,转过头,看见一块被压倒的“内有恶犬”木牌。
“呃,请问你们是......?”
一位中年女人抱着一只毛发蓬松、不断狂吠的小狗诧异地站在旁边。她的神色看上去很正常,但付焓默注意到她一直不断往房屋和栅栏的方向看,动作中是难以掩饰的僵硬。
付焓默立刻从地上弹起来,解释道:“您好!非常抱歉,我们不是故意要破坏您的菜地。我们不是村里人,意外来到这个地方,不太明白这些菜的行情。您大概估个价,我们原价赔偿。”
女人立刻摆摆手,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不用不用,不是村里人就好......不不不,不是说村里人不好的意思,我......”
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男人皱着眉头,“那些东西还是进来了?”
“不是,他们不是村里人......”女人连忙说,“我看着他们从栅栏上面翻进来,不小心惊扰了阿飞。你们的布置应该没有问题。”
女人的语速偏慢,但男人很耐心地把她的话听完,目光在直直站在那里、浑身滚满泥土的付焓默和宫溯宁身上逡巡。
“你们俩,伸手。”男人简单地命令道。
付焓默不明所以地伸出手,看见男人仔细检查着上面的痕迹。付焓默的手上除了泥土外没有其他痕迹,但宫溯宁一伸手,男人就“啧”了一声。
“辛苦。”他对着宫溯宁无厘头地说了一句。宫溯宁点点头,没有回应。
付焓默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跟着宫溯宁进了村长的屋子。
村长家的确比卓黎的家大很多,有至少五个房间。付焓默随意找了一间房间望出去,那座祠堂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依旧是那副阴森的模样。偌大的客厅里坐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凝重的神色。
“有新人来。”领他们进门的男人对着屋中央的空气说了一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瞥视过来,像极了之前的场面。
“他们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有人问到。
男人摇摇头:“恐怕知道一点,但不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徐,是商队的队长,可以叫我徐哥。我们从雁罗到浮叶运货的途中误入此处,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
宫溯宁从角落找了三张凳子,分给付焓默和徐哥坐下,说道:“半个月。我听说商路出问题是半个月前。”
“那时间应该差不多。”徐哥恍然,“总之,咱们现在的处境就是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去,还有一群古怪的村民,天天办丧事,办的我都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天天办?”付焓默惊奇地抬起头。
“是啊,理论上说也不是天天办,最开始那几天没办,后来我们想出去,绕了几圈没找着路,又回来了。”徐哥不自在地搓搓手,“我们本来想去看看到底是谁去世,每次一靠近那个地方,那些人就疯了一样追上来。”
“哦?”
付焓默观察着宫溯宁的神情,漫不经心地问:“要是被追上了会怎么样?”
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了不同的地方,仿佛没听见这个问题。
“就......就追上了呗。”徐哥含糊地说着,“那群人可凶了,扯着人特别痛,还有那些手......我们好几个哥们就是被手拖走了,到现在还没找着人呢。”
“那会不会......算了,当我没说。”付焓默乖巧地收起腿,注意着不把凳子下的塑料片踩烂,“宁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宫溯宁,后者仿佛正从漫长的思考中回神,原本犀利的目光在看到付焓默的一刻变得柔和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宫溯宁太过了解付焓默,他清楚对方既然问出这话,就是已经有了思路。
“也不是什么大事。”付焓默微微勾起唇角,“宁哥,你这副有事瞒着我的表情真可爱。我就是想问问,你的车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