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溯宁听着听着便踢翻了一把椅子,整个房间里的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你们能不能找个会说人话的领导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他平静地问着,房间里的空气却莫名开始燥热。
他坐在整个房间的中央,翘着腿,面无表情地摇晃着手里的玻璃水杯。门口、墙边各站了一排神谕阁和皇庭的人。两个组织本就互相仇视,如今更是直接撕破脸皮,狠狠地瞪视着对面的人。
“抱歉宫队,我们领导还在神谕阁办公室面见禾苧大人,恐怕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负责人的汗从脸颊边滚落,掉在地上,摔成一滩无形状的水渍。
“面见禾苧?”宫溯宁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你们这种垃圾技术,要拿什么去拉投资?”
“我们在实验中其实有很大进展,控制侵蚀泡指日可待!只是侵蚀泡能量核心的突变我们实在无法解决,所以才出现了这种事。现在阮总的分身也被卷了进去,里面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宫队你其实可以放......”
“我对你们的进展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的破实验为什么会把我今天才来到浮叶的......朋友,也拉进去?”
宫溯宁抬起手,轻轻松开手指,玻璃在地面绽放成碎片。负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颤抖着。
“宫队,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负责人原本的傲气荡然无存,他近乎哭泣着恳求宫溯宁的原谅,“齐先生想要找到杀害他的凶手,我们只是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修改侵蚀泡参数,让与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都回到这里参与审判。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漏洞......”
“审判?”
宫溯宁低下身子,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们背后靠着皇庭,这位受害者也曾是皇庭成员。怎么,你们请不到邢知寅吗?”
“还是说,你们在背着你们邢大人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
“阮先生,我想知道有没有人能做到凭空出现,砍下齐先生的腿又凭空消失,还不留下任何痕迹?抱歉,我只是想排除一些可能性。”
付焓默站在齐玉康的房门前。他刚刚已经搜查过这个房间,没有找到除了属于“自己”的血脚印外的其他有用线索。
“当然有,所有类空间系异能者都能做到。但我必须说明的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在这起案子里为零。”
“为什么?”付焓默不解地歪了歪头。
阮不回靠在墙边,悠闲地说:“因为之前神谕阁和皇庭的人员均对这个房间进行过极其仔细的勘察,专业仪器表明,这里面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能量波动。能量数据表现平稳,所有波动都在此处空间的正常范围值内。”
“所有波动?意思是这里的能量还是有波动。”
阮不回被逗笑了:“小姐,你得相信专业人士判断。能将数据伪装得骗过两大机构的仪器和专业人员,恕我直言,至少得是核心水平吧。”
他掰了掰手指头,认真数了一下:“让我想想,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人,这片大陆上满打满算......四个?不能再多了。”
“需要我来帮你排除一下吗?第一个,现任鸦原护城守备军将领南焕,类空间系异能,但他目前远在鸦原,应该还在酒吧里醉生梦死,没人能让他出手。”
阮不回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二个,现任皇庭大执行官,‘裁决’邢知寅,类空间系异能,他倒是在浮叶,前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喝茶。他比你们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充分。”
付焓默的心越听越沉。
“还要继续吗?第三个,这个可能性还比较大,永夜军团的洛南杉,正统的空间系异能。不过听说他前段时间在滨城受了刺激,还没缓过来,应该不至于赶着来杀一个无名小卒。况且,放任受害者流血而死不符合他的杀戮美学,他向来喜欢速战速决。”
这位是熟人,付焓默抿抿唇,不愿再说话。
“第四个嘛,是我的同事,但他......现在已经完全忘记怎么使用他的空间系异能了。”阮不回看了看付焓默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指向性明确的话。
“阮先生,感谢你的排除,我其实还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
付焓默抬起头,目光涣散但眼神坚定:“你刚刚说过,所有波动都在此处空间的正常值内。我不清楚仪器的数据判断方式,但你的这句话是否暗示了,这处空间的整体能量波动情况与外界不同?”
“所有空间的能量波动都可能不同,何况这还是在侵蚀泡里。”
“问题就在此处。阮先生,你们的仪器能否判断这个空间里究竟有几个侵蚀泡的能量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