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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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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春望着陈悦目在自己曾经睡过的那条走道重新铺垫子躺进去。

他睡哪福春懒得管,她在意的是陈悦目认为自己骗了他。

“??????我是真心实意回来的!”

“哦,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寒舍蓬荜生辉。”

福春气不过,撅在床边扒拉他,“你给我上来!老娘给你看看诚意。”

“招待不周,这里没有陪睡的项目。”

她拉不动就拽,拽不过就打。陈悦目浑身肌肉块子练得邦邦硬,福春锤两下捂手疼得龇牙咧嘴。

“给我上来!”

“不上。”

“我下去啦!”

大床上空荡荡,过道里天翻地覆。福春一下去就让陈悦目甩麻袋一样抡上床,往复几回陈悦目没喊累,她先昏头涨脑趴在床边干呕。

福春一边呕一边问:“你到底上不上?”

床下静悄悄。

“不上来是吧?”

没有回答。

“你等着!”

她爬到床头翻箱倒柜,过了一会床上传来嗡嗡震动。做到这种程度不是福春的极限,流氓是不讲下限的。

一声呻吟回荡室内:“啊……陈悦目你好棒,用力啊!”

陈悦目弹射坐起,黑暗中看着对面两眼喷火七窍生烟,福春已经把自个脱溜光在床上等他。不怕他看,就怕他不看,她伸手盛情邀约:“来嘛!”

陈悦目咬着牙,冷眼给了她一个字:“滚。”

“好呀,我就滚你身上。”

福春一个狼扑狠狠勒陈悦目身上来了个各种意义上的裸/绞,仗着对方说不出话开始大放厥词:“咱俩之间有点误会,但是没关系,你跟我睡一觉保证你就明白了。陈老师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陈悦目差点被她勒死,浑身涨红硬是把她从身上掰下去,气还没喘匀福春又要扑上来。他手疾眼快抽床单将人撂倒然后卷大饼一样起来把福春裹住。

“放开我,你个怂蛋!”

“臭东西,把你放出来再勒死我吗?咳咳……”

生命不止战斗不息,福春高声喊:“I want to sex!

“I want to se唔唔——”

陈悦目捂住她的嘴,“再喊把你扔出去。”

两人竭力较量,福春一口咬上他手掌,咸味和铁锈味混在一起,刺痛杀进肉里。

福春紧咬不放,牙关发颤。

“你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

陈悦目的手早就松开,“再敢说你不爱我。”他低头吻下去。几个浅浅的试探身体像点着的干草堆烧遍荒野,灼热之中彼此成了唯一的救赎。

福春抬起下巴渴求,满腔溢出诉之不尽的情感在口舌间缠绕,颤栗滑过全身,鼻腔里全是陈悦目的味道,好像一场大火烧得酣痛淋漓。

平静下来,他们并排躺着。黑暗中窗外透进四四方方的光,福春声音喑哑:“我太害怕了。”

害怕什么?陈悦目没问。

她东一茬西一茬说起以前的事。

刘芯大她两岁,从小身体不好留了级刚好跟福春一个班。福春个子小坐在她们那组最前排,刘芯坐在最后。

那时她们刚升小学三年级,福春和班里同学天天干仗,每天打得灰头土脸。

”他们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们不顺眼。”福春和他们常常一个眼神不对互相就撸袖子开干。

那几个挑头排挤她的在班里放话谁敢跟她玩就连着一起打,最后班里同学没人敢靠近福春。

“那时我就一个人玩手指头。”福春笑笑。

刘芯是她在学校第一个朋友。当时欺负她的那帮人每天放学就追在她后面捡地上的垃圾扔她,有时是石块有时是空瓶。

“……矿泉水瓶扔我也就算了,他们还拿玻璃瓶子打,那玩意砸到脑袋上疼死了。”福春现在想起来,还会不自觉伸手挠头,手被陈悦目抓住握在掌心,他靠过去在她额头吻了吻想要补上迟来十几年的安慰。

在学校里有老师大家会收敛,一出学校福春就要赶紧跑回家,不然那帮人就拦住她围着打。

“后来有一天大姐带了只大狗来上学……”

刘芯的狗是人家选出来参加比赛用的,训练的时候脚受了点伤导致狗留下心理阴影无法再参赛,于是狗主人把它送给了朋友,几经辗转又到了刘芯家。

刘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爱走动,就让狗陪着她每天上下学。上课的时候刘芯把它放传达室,下课再和它一起回家,路上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福春说;“那只狗长得可凶,平时谁逗它它就吼谁。”

刘芯的狗成了福春的庇佑,每天一放学只要她走在刘芯身旁,那帮人就不敢再打她。

“如果石头砸到狗身上,它就会冲他们嗷嗷叫。”

“然后你就和刘芯做朋友了?”

“没有,我俩就是顺道走一段,她胆小,根本不敢和我说话。”

“然后呢?”陈悦目语气温柔,耐心听她讲完接下来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刘芯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狗。刘芯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放学路上再也不用害怕被学校小混混打。福春也不再脏兮兮的了,有时还会带火腿肠喂给狗吃。她吃一口,狗吃一口。

“有一次我凉鞋坏了走不快,走到一半就跟她分开了。”

花凉鞋是她缠了奶奶很久才给买的,不修好她就没鞋穿。身后渐渐喧闹,福春知道是平时欺负她那帮人从学校出来。她把鞋脱了塞书包里,光脚一踮一踮走在碎石土路上。

一颗石头砸在她脚边,福春回头,看见他们远远朝她笑。她努力地跑,笑声一直追在她后边。

“不要再打我啦!”福春嘶声大喊。

喊完她忍着痛跑过一个弯,看见刘芯和狗正站在那等她。

“我还以为她跑了呢,谁愿意惹上个麻烦天天被追着打,没想到那天她愿意留下来等我。”福春说着把胳膊盖眼睛上,喃喃自语,“奶奶说因为我是捡来的才挨欺负,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也不想没爸没妈啊,我能怎么办?”

恃强凌弱是深深嵌在万物基因里的本性。

“世上至少还有她们不嫌弃我。”福春既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有刘芯几个姐妹她依然在爱和快乐中自由长大。

“我也不会嫌弃你。”

她的手被握住十指相扣,福春转头,看着陈悦目,“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她问:“你试过和爱的人分开吗?”福春把手指抵在他心口,“离别太可怕了,钻心疼。”

当死神的镰刀硬生生割断她与至亲至爱时那种剜心剔骨的疼会在午夜梦回将她一遍遍凌迟。

陈悦目搂着她,“我不知道,在你之前我没有爱过人,也没有人爱过我。”

“你会有的。”

“那个人不是你,对吗?”陈悦目自嘲。他的双臂感受到福春的脆弱,发丝散落在他的臂弯,呼吸温热他的胸膛。他微微仰起头,张开自己容纳她,一如福春对他那般。

我们天生有爱,可没有人天生会爱。

人在阳光之下凭着一腔野蛮和热血沸腾跌跌撞撞学会爱。

“至少让我留在你身边。”

“对你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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