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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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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福春经过厨房提出帮忙收拾。

“别别……小姐,我来。”洪婶惊慌,赶紧摘下手套把人推出去。

福春碰一鼻子灰,尴尬地晃悠到冰箱边上,在一排整齐的冰箱贴中看见和家里一模一样的猫头鹰冰箱贴。

“这里也有猫头鹰。”她开心地把合成一对的猫头鹰扯下反过来贴。

陈父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夏良协午饭过后就走了,这时家中只有她一个外人。

福春回身,见他与陈悦目近乎一样的身姿静静站立。

“ 为什么想要反着放呢?”男人的手越过她,将猫头鹰扯下,“凡事要有规矩,正是正,反是反。正反不能乱,顺势而为才能安富尊荣。”

“一个冰箱贴而已,至于吗?”福春问。

“所有的大事都是由无数件小事组成。”陈父昂首站在厨房,挺拔的身躯让空间显得狭小。他眼神轻佻蔑视,高高在上教育福春:“细节决定成败。”

男人趁说话的时候目光滑过福春身躯,好皮囊里装着干草垛,如果不是陈悦目,陈大教授绝对懒得和她多费唇舌。

“可是陈悦目喜欢把它反着贴。”

他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将手中猫头鹰又反着贴回去,等到陈悦目从楼上下来两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水流声不断,三人站在厨房。

等待咖啡的间隙,陈悦目走到冰箱前。

这是一次实验也是一次较量。

手伸出,猫头鹰被扯下。福春紧紧盯住那只手。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也只在眨眼之间决出胜负。

啪!

两只猫头鹰正正好合在一起。福春诧异瞪视对面,得到陈悦目冷淡回应。

“干吗?”

水声停下,他转身端起咖啡静静上楼。

这是非常好的一课,漂亮的课不需要教师多费唇舌。三分道理七分实践,生活教学生做人。

“你看,就算不喜欢他也会按照正确形式摆放。”

陈教授志满意得离去。

*

“我带你逛逛。”回到房中,陈悦目早已站在里面等待。

福春没什么兴致,一倒躺在床上,对于刚才种种憋了一肚子火,“窝囊废。”

这里就像个高压锅,人住久了迟早扭曲。福春本不想掺和陈家的事,可陈悦目偏偏要将她拖进来,不仅拖进来还把她拖进旋涡中央,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陈悦目恍若未闻,坚持要带她下楼。

“我不去!”

她的手腕被箍住拖拽起来,福春死命地捶打,腰被抱住动弹不得,没一会吻便落在脸上。

“放开我。”

陈悦目一语不发,双手捧住她的脸,只将吻细细密密落下。

“你是故意的。”

他们总是以性来掩盖矛盾。

福春放弃般地纵容他在自己身上亲吻,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两人一起带倒在床上。

“你就是故意的。”她喃喃,脸露出一半在被窝外,被陈悦目用手指轻刮,“我什么都没做。”

“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吃大闸蟹。”

福春抄枕头砸他。

“再装一个。”

陈悦目起身,目光真诚:“我带你参观我家。”

「艺术是生活的镜子。」

陈家艺术气息很浓厚。书、画到处都是,多却又不显得凌乱,和装潢搭配浑然天成散发着一股高雅劲儿。

“这是漆画。”

“我以为是油画呢!”

“油画系教授画的,可能融入了油画技法所以看着像。”

福春把脸抬起来,站直,“这画值多少钱?”

陈悦目想了想:“超过一米的大概五十万上下。”

“这么多?!赶上画家了。”

“本来就是。”他笑道,“很多艺术家本身也在高校任教。”

两人沿着走廊向前。

“怪不得你家能买到画。艺术家多清高呀,想买还不一定卖你呢!”

“艺术家才不清高,给够钱让画什么画什么。

“再说这些画都是送的,没花钱。”

福春转头,见对方继续道:“靠资源置换,画要有人买才有价值,我爸就是那中间商。”

不提每年来读mba的企业家,光是会议,培训认识的三教九流都不知道有多少。送到嘴边的肉,只要愿意张口就能吃得满嘴流油。

油画漆画在陈悦目家不算多,最多的是水墨画和书法,毕竟比起抽象的色彩企业家更喜欢在办公室挂一幅“难得糊涂”。

画只是他们家最不起眼的一角,再往下甚至陈悦目都不太清楚。

所以当初他放弃沃顿商学院跑到英国读哲学才会把陈父气得暴跳如雷。哪怕读个野鸡大学金融专业陈教授都有办法把手头的资源过到陈悦目手上。

“画我真看不懂。”

知道画漂亮已经是福春鉴赏能力的极限,看多了没了惊喜也就那样。

她把注意力放在拐角的一面墙上,上面都是摄影作品。画她看不懂但是摄影拍出来的事物都是实打实的,至少她能认出来里面是个人。

“呦,怎么光屁股叠一块了?”

她指着一面墙的照片,十几张拍摄的都是同一个场景。只有角度和人物动作有些微不同。但场景足够荒诞震撼,使得每张照片都充满张力。

“这是我的收藏。”

“难怪。”这风格放在那老古板身上格格不入,如果是陈悦目的话就不稀奇。

“这是行为艺术。”陈悦目咬住福春耳朵告诉她作品名字。

说完两人会心而笑。

“名字就跟你这人一样奇怪。”

“是荒谬。”他俯下身亲吻她的唇瓣,“Absurdity is King, but love saves us from it. ”

“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荒谬当道,爱拯救之。”

“……没听说过。”

“你问我带你来家里的目的,我想说了你愿意听吗?”

咳嗽声打断谈话,福春瞥见陈悦目身后呀地叫了一声。

陈父依然身姿笔挺,双目被阴影遮盖,神情严肃对陈悦目说:“你跟我上楼。”

没有陈悦目,福春也没兴致闲逛。她走到楼梯边,陈母早已站在那里。

楼上渐渐传来争吵。

女人手搭上栏杆见怪不怪的语气对她说:“听见了吧?”

陈母的红指甲上几乎与木头融为一体,手又好似一团白面,白晃晃的十分显眼。陈悦目的肤色遗传了他母亲,比别的男人白上好几度。白嫩白嫩又劲劲儿的,看起来特别让人想欺负。

福春收回目光,听见陈母冷言冷语:“你满意了?”

“不是我让陈悦目带我来的。”

“来都来了。”陈母哼了一声,“聪明的就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多少身价别贪得无厌绝了后路。”

楼上吵闹声越来越大,隐隐还传来桌椅碰撞。

福春抬头注视上方,让陈母一人在那自说自话。

“陈悦目在这个家根本做不了主。”她双手捧着茶杯望向杯中漂浮的花骨朵,“现在就是没结婚允许他玩玩,等找到合适的对象就马上安排结婚。路都已经为他铺好的,包括以后工作调动,房子,孩子的学校这些。他什么都不用管,照着做就成。”

陈母长吁:“小孩叛逆总想走自己的路,可是他走来走去就会发现父母给他的路是最舒坦的。”

说完她望着福春,发现对方置若罔闻,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楼上居然在嘟囔:“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喂,我说话你没听见吗?”陈母皱起眉头,想把茶杯摔桌上却发现周围没桌子只好在楼梯上磕两下,“你居然无视我?!”

“我听懂了。”福春回答,“陈悦目以后要找人结婚。”

她慢慢踏上阶梯语气担忧:“这动静对吗?把人打死了还怎么结婚?”

咣!

玻璃碎裂声炸出门缝。两人一惊,随即上楼冲进书房。

房内一片狼藉。玻璃渣碎了满地,只有书柜边角还残留碎裂玻璃块。陈悦目脸颊挂彩,被陈父压在书桌上。桌上笔墨纸全部扫到一边,好好的老坑砚居然掉在地上摔掉一个角。

“哎呀!你们在干什么!”陈母瞠目结舌,指着陈父,声音都在发颤,“你,你……”

缓过神,她走上去抢来奖杯扔在地上,狠狠捶打男人胸口,“你想杀死他啊!!”

陈母哭出声来:“他是你儿子呀!你疯了你个混蛋……”

陈教授不耐烦推开身前人,“别烦我。”

他理好衣衫,像变了个人似的优雅站在那,仿佛自己也刚刚看到这狼藉的场面先一步指着他们,“你们太不像话了。”

陈母和福春傻住,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陈悦目瘫倒在桌上喘气。

“我说过我的忍耐有限度。”男人冷静陈述,“难道要把爱你的父母逼到发疯你才满意吗?”

“虎毒不食子!”陈母还沉浸在方才震撼的场面中,如果不是到的及时,恐怕手里那座奖杯已经将自己儿子的脑袋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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