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七海建人并不怀疑五条悟所说的对方的术式可以应对「空」，他在意的只是…有这样的能力，不代表愿意去做这件事。

谁能肯定她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

列车到站，但在静冈站下车的只有竹内遥和五条悟，七海建人和负责通讯以及准备结界的咒术师只在静冈境外辅助而无法踏足这里，所以他们在前一站就先一步下车了。

五条悟拿着特制的通讯器，在感知到咒力开始流逝时，关闭了无下限。

静冈的街头人来人往——五颜六色的商店招牌、提着菜篮子的主妇、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三五成群的小孩、带着相机的外地游客……

一切平常，对这里的普通人来说，这不过是再熟悉不过的日常，谁都没有意识到在平静的生活之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冥冥小姐之前的意思是确定异常是由「无」造成后，周围待命的咒术师会立刻开始布置结界，那在这里的人呢？”竹内遥问。

“最开始会设置成允许普通人出去的结界，联系相关部门准备大批量人员撤退。”五条悟回答道，“不过……”

“不过？”

“如果「无」的成长速度太快，为了加强结界效果，最终也会成为无法进入也无法出去的结界。”五条悟停顿一下，“所以最好的结果是我们发现这里的一切并不是由「无」造成的。”

如此大范围的人员撤离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决策本质上是默认会放弃一部分人的生命。

“如果真的是「无」的话…也许走不到那一步。”

因为静冈内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咒力的存在，遮挡六眼也就没什么必要，五条悟摘下眼罩，听到竹内遥像是喃喃自语一样的说话声，偏过头：“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别抱太大期待。”

在密室中被她触碰到的种子，让她和西宫小姐见面的种子，安静消散的种子……

但竹内遥不认为每一次都能像那个时候一样顺利，那时种子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

完全舍弃攻击本能，只保留汲取记忆构造幻境的能力。

舍弃攻击等于拥有更多理智，保留记忆则带来更多情感。

这一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虽然暂时没有展开领域，但已经呈现出相当恐怖地掠夺本能。

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会遇见怎样一个遍布诅咒、凶恶残暴的咒灵。

不过…尝试一下总没什么错。

如果成功的话，无论是对在这里生活的人，还是对…她自己，都是好事一件吧？

“先去哪里？你们那边有什么指示吗？”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不管做什么打算，都要先找到问题的根源。

“啊，是有的。静冈的咒力不是在同一时间开始消失的，而是从一个原点逐渐蔓延到整个静冈。”

竹内遥看向五条悟的蓝色眼睛，他的声音轻快，眼睛里却没什么情绪，像高饱和度的无机质宝石，“根据「窗」的溯源，那个原点在……静冈小山町的月寻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