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我以为的晴天却是大失所望,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春寒料峭,我在帐篷内打了个喷嚏。
帐外有火堆燃烧过的痕迹,我出去却一直没瞧见葛力姆乔的身影。心里隐约有些不安,他说他自有分寸,不会是自己先去送人头吧?
静下心来感应一番他的灵压,还好,并非踪迹全无。我且在这儿等他,省得他又要寻我。
尸魂界的四季分明,景致多变,或天朗气清或阴雨连绵,可我如今无法欣赏,我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虚夜宫一成不变的天盖,蓝天白云,弯月星子。时不时就会想起乌鲁奇奥拉那张面瘫脸,不知道他在虚夜宫有没有想我。我既希望他想我,又希望他不那么想我,我可能有点毛病在身上。
我定定的望着春雨出神很久,没有留意帐外多了个人。
他披着能隐藏灵压的斗篷,不怪我当时没能察觉。
“萨尔阿波罗?你这叼毛,还敢主动接近老娘。”我见他摘下帽檐,露出粉色丝质顺滑的头发。
“我在青岚小姐心目中就是个叼毛吗?我可真伤心呢。”他微笑着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带有戏剧腔。
“废什么话,你活腻了现在就想死吗?”我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斩魄刀出鞘就地格杀此狂徒。
“青岚小姐注意下形象,请稍微文明一点好不好?在下此番前来并非想要动武,有要事相告。”
我狐疑的瞪他一眼,有点不耐烦。
“我承认我以前总想坑害你,是因为我无法得到你研究你,如今我想通透了,我不再纠结以往。我这人可不像诺伊特拉一样脑袋简单一根筋,我会审时度势,识时务。”
“所以呢?”
“您先让我进帐内躲躲雨好不好?我身子弱,感冒的话我吃不消。”萨尔阿波罗说罢就要进来。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我赶紧甩出三道金色的灵压光片定住他的双手和腰部,不让他有所行动。
“您把我这样子绑的牢牢的,想对我做些什么呢?您该不会是想……在下还是处子之身,万万受不得……”
“你再啊吧啊吧我就把你的嘴堵上,超度你上西天。”
“青岚小姐真会玩,竟然还要堵我的嘴……”
寒光乍现,我抽出刀子,他识趣的闭了嘴,没了笑容。
我就举着刀凑到他脖子边,见势不对即可绞杀。
“别冲动,青岚阁下。我特意寻你许久,才在这荒山野岭找到您。上次在瀞灵廷戏耍你,我很抱歉。如今拜勒岗和时滩联手,他们即将和死神一起进犯虚圈,听说还是一等一极厉害的人物,青岚阁下的夫君和父上,恐怕凶多吉少。”
萨尔阿波罗被雨淋得满头满脸,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时不时瞥向我的刀子。
“极厉害?有多厉害?”
“名单里面有二番队的队长阁下,六番队的队长阁下,七番队的队长阁下,十番队的队长阁下,十一番队的队长阁下,十二番队的队长阁下,以及数位副队长级别。”
乍一听我感觉他在消遣我,总共只有护廷十三队,除去叛逃尸魂界的三队的队长,只剩下十位队长,十位里面一下子选出六位队长进攻虚圈,大半武力都投放到对外战争,对内防护较为薄弱,这么个打法过于冒险,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这样出兵。蓝染向来自负此次也只是派遣我和四位十刃及部下前来尸魂界,核心武力都还留在虚夜宫本部。
“什么名单?谁写的名单?”我思索片刻,质问道。
“时滩拟定的名单,他大局在握。”
“笑话!你当老娘是傻逼!是时滩派你来说这些的吗?”我的刀锋逼近他的大动脉,刀子贴在他脖颈上。
“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个消息,不单单是尸魂界的强者,隐藏在现世的强者,也要参与此次攻打虚圈的战役。虚夜宫的胜算,几乎为零。”
冰凉的刀身触感给他冷的一哆嗦,他翻个白眼,转而直勾勾的盯住我,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和我的刀一样冷冰。
“嘴说无凭。像这种大型战役,二界形成的脆弱联盟关系想要攻克第三界,往往会先自取灭亡。”我话虽如此,但此刻又有些心虚,从以前看过的BLEACH剧情来看,尸魂界联合现世众人打的乌鲁奇奥拉阵亡蓝染进了无间地狱,如今形势,并非绝无可能。
“你这逢人做戏的墙头草立场何在?难道你不忠于虚圈不忠于虚夜宫吗?”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故意厉声诘问道。
“青岚阁下莫生气,在下此次行动,正是为了表忠心。我生来就是虚圈的一员,所做自然是为虚圈考虑。我考虑到您的夫君和父上极有可能在劫难逃,特意为您备下后路。你我做好最坏的打算,劫后重生,重振虚圈,你做王,我辅助,如何?”萨尔阿波罗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像是提前预谋了许久。
“你确定我做王?那你怎么跟拜勒岗交待?还是说你在拜勒岗那边也是这么保证的?”我丝毫不信他的胡诌,我总听得他这般信誓旦旦,心里蹿起一股火。
“您只需与我合作,他们全都会死,跟我才会活。我是个科研人员,我有办法做到保存您的生命和力量直到三败俱伤之后。”
“你说谁会死?”
“乌鲁奇奥拉,蓝染。肯定会挂。”
“混账!你竟然满口诅咒!”我的刀擦着他的皮肤而过,他急忙一偏头,刀刃划破他的脖间,留下一道血痕。
“且慢!青岚阁下。你还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吧?我承认我的武力值不如你,但我真正得意的是我的生命能力。”萨尔阿波罗挣开我的缚道,一手止住脖间的血,一手挡住我的进攻。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挂,你这下流货色到哪儿都能钻进人家肚子里面,但我可不想学这么恶劣的技能苟且偷生。”我依旧做出攻击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我已经跟你分析利弊如此清晰,你却看不清前路,你别后悔!”萨尔阿波罗脸色变得很难看,加之在雨中淋了许久,发型全乱,让他此刻的心情更加糟糕。
此刻天空一道闪电惊现,随之一声轰隆巨响,雷电交加之中,我连刺他两刀,但都避开了要害。
小雨转大雨,他身上血流如注,混入雨水中,我们脚下的积水染成红色。
“可恶!我就不应该来劝你,好心被你白白糟蹋。你就跟你的老公和公公爹一起去死吧!”
“这两刀是还了你借刀杀人的不义之举,休要叫我背黑锅!你若还有力气尽可逃命,我今日绝不趁人之危。此后若是再遇,必定取你狗命!”
萨尔阿波罗用力抹去脸上的水珠,狠狠地瞪我两眼,狼狈不堪的逃窜,很快就消失在大雨中。
我速回帐内,身上也已经淋湿,感到一阵寒冷,又打了两个喷嚏。
我放走了萨尔阿波罗,但我并不后悔,只要他还在三界之中,我就能抓到他。今天先出口恶气,以报当日他嫁祸我之仇,留他苟延残喘一段时日,看看他到底在作什么妖,我要收拾他易如反掌。
瀞灵廷四番队的独立病房内。
京乐春水的上身和双手臂裹满了绷带,胸膛附近还偶有红色浸透。重伤卧床休息三日,今天勉强能坐起身来轻轻活动一下双手。
伊势七绪跟着三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觉,终日守在京乐床边,见京乐能起身,七绪疲惫又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点笑意。
“你终于能动了,我都以为你要终生残废了。”七绪隐去笑容,故意换成一副嫌弃的神情。
“青岚呢?她在哪儿?”京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先问那个人类的踪迹,这让七绪很不高兴。
“那人打伤我们众人之后,就逃跑了。没人知道她去往何处。”七绪黑着脸答到。
“你一起来不先问问我有没有伤着痛着,倒是先问那女人,白瞎我照顾你这些天。”七绪不满的嘟囔着。
“抱歉,让你担心了。她没有伤着你吧?”
七绪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转头就走,重重的关上房门。
“唉。”只剩京乐一人坐在床头无奈叹息。
不一会儿,门把手转动,浮竹十四郎进屋探望。
见京乐想要咬着牙下床,浮竹赶紧上前制止。
“你我年事已高,重伤之后不可勉强。忍不了一时则前功尽弃。”浮竹劝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们有翻盘的希望?”京乐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败于青岚之手,还败的如此不体面,不免有些恼怒。
“前几日的争端使我们看见了她的实力,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此失去她。青岚一直能为我们所用,我不信她甘心为蓝染效力。我们不用翻盘,因为我们一直处于顺风局。”
“你是哪里不对劲吗?还是我躺了几天我变得不对劲了?”京乐犹疑的看了看他,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