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次的科举,谢丰不出所料的上了榜,虽然不是状元也不是探花,但他得了个解元。一时间,尴尬的谢府突然间炙手可热起来。
谢丰也从晋王妃与太子侧妃的阿弟,成了众人眼里的未来可期的青年俊才。许多世家开始将目光投向了他。
故尔,他师从宝陶郡主的阿爹之事,被人重视起来。
太子府邸,霍七很是惆怅,也心生怨气,她怨恨自己的母亲急功近利…….非要将她嫁与东宫,如若再等等,有霍氏的帮衬,谢丰完全是配的上自己的。
不过,即使外间有些宝陶与谢丰的流言,在霍七眼里,宝陶郡主与谢丰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个和离的,还比他年长的女子,怎么可能!
说到马府。
当朝公主的夫婿是不能入朝为官,但郡马却没有如此限制。
宝陶郡主的前郡马马蔚其实曾经为人也尚且清正,但其因是宠溺着长大,喜好玩乐,吃不了各种苦,故尔本事并不大且耳根子软。当初马家老太爷也是瞧中了这一点,这才攀了宝陶郡主的这门亲,想让他一生富贵远离是非圈。
只是,马老太爷一走,当家的是马大爷与马大夫人,这下掣肘一散,一家子就有些不太正,马蔚这事闹的,其实马大夫人是知晓的,只是宝陶郡主一直没身孕,这才暗暗的纵容着。想着生米成熟饭,总有办法。却不想宝陶郡主是个烈性子,甚至比她所想的还要破釜成舟,她几个昏招以及那个外室的心眼子可比马家的几个当家人都多,故尔这事闹的,不但和离且还撕破脸。
尤其是原本交好的晋王,本来也是置身事外,但后来因着晋王妃之故,渐渐偏帮起宝陶郡主,甚至宝陶郡主那多年不曾过问的阿爹,以及晋王妃的阿弟,眼瞧着外间传着宝陶与谢丰之事,马府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她便带着外室,如今的檀姨娘开始往文府亲近。
文夫人是个什么角色,怎么可能看得上马夫人这般样子,更看不上一个外室。
“堂堂世家夫人将个外室当宝,这些时日闹的满城风雨,倒是还将其当个宝往我府上带,蠢货!”文夫人难得的恼怒在外,对着身旁的嬷嬷道。
身旁的嬷嬷却是笑道:“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即然应了她们前来,夫人肯定胸有成算。”
那当然是。
文夫人冷笑一声道:“既然是个蠢物,那至少也让她们有些用处。免的糟蹋了她们今日的脚力,总不见得让她们白来一次。”
故尔,当马夫人带着檀姨娘回了马府之后,城外的流言更甚。
谢府里。
谢大爷气的要请家法,他呵斥道:“一个下堂之妇,即使是郡主之名,长公主是其阿母又有何用,那名声也是让人避之不及,无非空架子,你为何与她们扯的如此之深?”
谢丰其实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他也不是傻的。走到如今这步,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心思。
于是他跪下诚恳道:“儿愿迎娶宝陶郡主为妻。”
谢大爷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晕厥过去。
最后,他气的手抖,让谢丰去跪祠堂。毕竟再过几日就是琼琳宴。总不能将他打伤吧!
长公主府里。
大长公主其实也是对谢韵动了心思的,不然也不会默许宝陶时不时的往书苑跑。只是宝陶的阿父卫勋让她平心静气,顺其自然。两人为他们创造机会,能不能成看两人自己心意。
其实外间流言闹成那样,他们也是意外的,毕竟,如若两人婚事不成,谢丰即使有了解元,但在赐官上多少要受影响,而宝陶则是…….恐怕这一辈子就真的难再嫁好些的郎君了。
卫勋难得的在大长公主府里住下,大长公主也将那些纵情歌舞的伶人都遣散了,府邸里顿时清净不少,两个晚间用膳也是在商讨这个问题,一时间两人的心情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大长公主思来想去,还是担忧,道:“我儿到底已然婚嫁,如今闹的整个都城皆知,何况她多年不曾有所出,谢家……他那个家世,原本我也是瞧不上的,可如今谢家儿郎成了天子门生,也是可期之才,我着实担忧……”
说到底,她女儿如今二婚不孕与人和离闹的满城风雨,若不是生在大长公主府邸,恐怕生存都是难题。更何况将来的人生。
卫勋叹道:“总归是我们的孩儿,总是要顾着她些。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养好身子,尽量活着,能多陪多给她些依仗就多给些。”
大长公主看着双鬓有些白的卫勋,突然间有些委屈,泪水不由红了眼眶。
而宝陶郡主也是忧心忡忡,但她现在也只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想去。靠在窗榻上,她思量着,若是这辈子都是注定孤单,那至少她是皇室女眷,还有太子与晋王在,总不会有人要吃绝户。待到她走了,什么钱财也就任它去了。只是她舍不得自己的父母,若真到了父母走了那一日,孤单着实让她有些惧怕。思及此,她有些坐不住,连忙起身找人递贴子去晋王府,半个时辰后,身旁人回话说是晋王妃不在府里,可否改日再约。
不在府里?有孕了不在府里,那多半是到辣味馆了。她起身道:“走,去辣味馆。”
大长公主听闻她这里的动静,正好赶过来时,宝陶郡主往外急走,大长公主不由急问道:“万一晋王妃不在那儿,岂不是……白去?”其实大长公主真实想说,辣味馆毕竟人多口杂,她不希望宝陶听到些什么留言蜚语而徒自伤怀。
但宝陶却是笑笑道:“阿娘的心意儿都知晓,不用担心。娘与阿爹长命百岁。我去寻晋王妃要些食补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