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大婚,场面虽盖不过太子殿下大婚,但也是十分隆重。
帝后还特意出宫到王府,太子赵昭携太子妃文清也特意前来观礼。
廖氏一族,身为谢韵的母族,算是彻底翻了身。
但廖大舅与廖二舅还有廖氏却是更加严谨持家,生怕族里有个为非坐歹的事生出来,影响了谢韵的名声。
谢大爷的脸皮,没人会低估,故尔当他出现时,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异常惊讶的神色。
不过,晋王这人可不是一直被脸面给束缚的人,他早就吩咐人,面上客气极致,实质上根本就不会把谢大爷当成贵宾,直接安排到了亲戚的席面上,而不是父母家人的席面。甚至为了防谢大爷的厚脸皮,还安排了人特意全程盯着他,就怕他自己跑到了前头打着谢韵的亲爹的名义与宾客们热络。
帝后先行离开,过了不久,太子赵昭也应随后离开。但他显然是迟疑了许久,一旁的太子妃文清明白赵昭的心思,她脸上和蔼温柔与众人应酬,心里一直关注着太子赵昭的情绪与动作,就怕有出格的可以制止。但她显然多心了,赵昭可能心底里有不舒爽,但他上位多年,一般人捕捉不到,更别提他会有失格的动作。
在旁人眼里,太子殿下是故意留下,以向众人显示他与晋王间的手足之情。当然,晋王赵诚也是十分配合。
到底也是待的够久,太子殿下终于施施然带着太子妃文氏离开了晋王府。
晚间,揭了盖头……赵诚却是委屈巴巴的对着谢韵砸吧着嘴道:“席面之食着实寡淡,实是无甚食欲,肚子里一堆黄汤,难受的紧。”
谢韵望着才揭开喜帕的赵诚,有些无语。
此时此刻,新郎官不应该对着新娘子说:娘子仙人之姿,然后一番赞美的吗?
谢韵见他这般模样,不由道:“秀色可餐!我不比你那些辣食可口?”
赵诚挑眉,不由嘻皮笑脸,将喜帕往旁边一放,随后坐到她身旁挨紧她道:“娘子……自然是更可口些。”
谢韵脸一红,刚要瞪她,眼前一个晃眼,就被赵诚抱紧扑倒。
满山桃花,芙蓉面,春海无边荡漾,谢韵从来不是扭捏的性子,过了短时的羞涩之后,就是随心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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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谢琳进了太子府里,赵昭会大发脾气,但是出人意料地,他十分平静。
于是,后院里,文氏因着被太子殿下敬重,故尔无论明面暗里,地位也都是最高最稳固的,一旁的霍七想越过她,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于是她的脾气再不好,也只能忍着文氏,但谢琳就私底下日子不好过了,只不过,每次霍七欺负谢琳,文氏都会顶着秉公办事的名头替她撑腰,去罚霍七。
眼瞧着霍七都快变成文氏贤淑盛名的垫脚石了,霍二夫人忍不了了,但她被霍老爷严厉警告不能插手,于是霍六就成了代言人。而霍家老爷们,却是支持同为出嫁女,且明显是晋王阵营的去闹上一闹。只是段位还是有点低,太子后院,文氏很是客气的将霍六,如今的陈少夫人迎了进来,却是很快又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出来。当然,知道随行太子府的人,霍六肯定要闹,于是便在她归到府上后,专门派了去了陈府。
主要原因就是谢侧妃被陈少夫人也就是霍六推倒在地,磕破脑袋。
陈三夫人听闻详细事情后,气的要用家法,但霍六直接顶撞,陈三夫人气的倒仰,陈严与霍六一场干架又是免不了的。
眼瞧着霍氏出嫁女闹的动静不小,霍氏一族内也是争议不断。
原本霍氏二夫人因着生育子嗣较多而多受宠爱,但她生了两个女儿,虽明面上嫁的还不错,可是实在……闹的太不像话,关键还是没闹过别人,有些外强中干的意味。于是她的教养能力颇受质疑,而家中也开始颇受指责,如今她的地位因此而下降不少。会生不会养,倒是隐隐有人在背后悄悄的嚼舌根。
这一日,不知道她是怎么福至心灵,猛的一拍桌案,道:“不想到我儿当初心念那个谢氏儿郎,倒是忘记了那个廖氏曾经提亲王五娘子。“
一旁的嬷嬷有点忧心道:“五娘子还在庄子上。“
当时就是因为不愿意嫁了王五娘子给廖家一个商户,这才宁愿将她送到庄子上的。
霍二夫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横竖不过试探一下,若那廖家的否了这桩姻缘,只怪五娘子命薄,可怨不得我这个做姑母的不热心肠。“
嬷嬷哪敢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任凭霍二夫人心思做就是了。
霍氏也是有意思,有意结亲不向在都城新开府邸的廖府递贴子,却是递了拜帖要约见晋王妃谢韵。
谢韵不管这些事倒也罢了,但人在其位谋其职,身为王妃就要做好王妃该做的事,霍二夫人的心思她只不过一会儿就猜到了,其实她知晓廖二舅的心意,一直也试图找个契机,如今送上门的,她自然是要好好抓住,只不过,这其间还是有弯绕的,她需要与赵诚商议。
赵诚听到之后,不假思索的就应下。于是廖氏就与廖大舅一起登门,替廖二舅议亲打算择日迎娶王五娘。这一桩姻缘订下,廖氏一族算是与霍氏有关联了,都城势力一时有些看不懂了,这……霍氏女,一女与陈府联姻实属闹出事来不得已为之,但另一嫡女直接为太子侧妃算是与太子直接联姻,霍氏姻亲又与晋王妃家联姻……晋王妃虽随母族,但姓氏不改,那谢氏两女,分别皇家儿子两边都占……那如今看来,还是文氏一族对太子一族忠贞。
旁人怎么揣测,谢韵与赵诚都不愿意搭理。
廖氏现下有些操心自己的儿子谢丰,虽然自己将他留在了谢家,但依谢大爷的性子,恐怕为子女姻缘上考虑更多的是利益。如今未成亲的男丁,唯有他一人,身为阿娘,总是要挂心的,于是她也找到了谢韵,让她多多瞧着。
其实,谢丰这段时日也有些心伤,但他为人方正心思端正,一心在学业上,总体过渡的不错。毕竟男女之事只要不是真正开始了,亦或是实质上的来往了,少年人的情愫来的快,去的也快,何况谢丰知道霍七嫁了人,而且还是太子侧妃,这种节外生枝的情义对大家都没好处,何况对霍七而言更是弊处极大。
宝陶郡主与附马也是闲得发慌,太子与晋王大婚之后,都城里眼瞧着又没什么聚会热闹,他们夫妻成婚多年也没个子嗣,无聊之下,俩人就携手打算办一个秋赏宴。
这也是谢韵成为晋王妃以来第一次要出席宴会,她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晚间,赵诚归府回房,他看了一眼放在一旁桌案上的贴子,随手拿起看了,随后扔在一旁,对着谢韵随意道:“我本就是浑的。”
这突然来这么一句,谢韵下意识的歪头望过去。
赵诚一边往床榻上躺去一边道:“你出身就被带到乡野,后又从商,上天眷顾这才嫁入皇家,本也不是什么温婉的大家女,不用端着,那些淑仪体态就让太子妃去撑着就行。“
谢韵嘴角抽了抽,她终于知晓为何外间会将赵诚的坏名声越传越烈,这嘴毒的,确实得罪人。虽然她知晓他的用意也是为了自己好,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
赵诚似是不察觉继续道:“要是遇到没眼色的,让你受了气得了屈,直接让人打回去即可,勿需隐着忍着。凭白伤了身。虱子多了不怕咬。” 说完,人半躺在床榻上,单腿翘在另一条腿膝上,脚还得意的摇了摇,很是惬意与无所谓。
谢韵嘴角抽抽的更厉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