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事情有什么可以假设的呢!何况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如此情根深种了?她是一点儿也不信。
只是……太子殿下这样……以后大家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见她的表情,赵昭不由的心凉半截,于是道:“你不愿意?”
谢韵连忙道:“太子殿下开玩笑呢吧!太子妃与晋王妃可大不相同,将来的皇后,母仪天下,我自认没这个本事。”
“为何?”赵昭问道:“旁人做得,你为何做不得?”
“这哪能一样啊!”谢韵摇了摇头,她也吃不准赵昭发的什么疯,但是她清楚,赵昭可能对自己有点兴趣,只不过,自己若嫁给了晋王,他心中意难平吧。毕竟当时也是她求了恩典,意欲隐了身份并除去与晋王的婚约。
于是她继续道:“太子殿下,您府里一旦定下太子妃,太子侧妃至少两名,太子良娣两名,太子嫔四名,姬妾无定额……我所擅长的无非营商与厨艺,这要是到了太子后院,没有用武之地啊!”
“妇人洗手汤羹,怎地没用武之地。”赵昭耐心的回着谢韵的话,道。
“人的精力有限,除了吃喝休憩出恭,如果陷入了内院之事,就没旁的精力管旁的事。”谢韵道:“何况,后院女子一多,我辛苦出来的吃食,待拿到您桌上万一中途给人下了毒,我百口莫辩啊!届时我搞不过别人,还得来烦您,一次两次倒也罢,多了,您了为难。何况她们将来的身后家族势力,您也是不得不考量的。我拖累自己也罢了,拖累您,万万使不得。”
赵昭嗤笑道:“进了晋王府,难不成,就你一个?所谓内院之争,就可避了?”
“那我不是有太子殿下,将来的皇帝陛下撑腰嘛!?”谢韵皮厚的嘻笑道:“进了您的府里,和离不得,除了冷宫是归宿。但是晋王府里,若是哪一天我要离开,陛下可不是我的依仗?您一发话,我是奉诣和离,晋王就是王爷,也要乖乖听命才是啊。”
赵昭拧眉,这是什么歪理。
还有,哪有女子能够像谢韵这般,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毫无羞涩的算计与说出来,还大剌剌的寻求他的庇护!
这是什么脸皮......与胆量啊!真敢想!真敢做!不怕死的那种!
“你这是有了晋王做依仗?”赵昭冷笑道。
谢韵见赵昭态度越来越冷,内心也是紧张的,她连忙继续道:“殿下您听我细细说来,太子妃人选,几个世家大族,谁都比我更合适,您可是将来的帝王,万不可因为我这一妇人,让人觉得您没有格局。何况谢府这污糟事,我虽是随着和离出来的,但一旦我成为皇后,鸡犬升天,殿下以后可烦着呢!”
“你可是有阿弟的,鸡犬升天,岂不是对他有利。长了谢家门户,你还担忧何事。”赵昭还当真顺着她的话题,与她分析起来道。
“不能这么说。头有多大就戴多大帽子,我阿弟凭着本事有个适合他能力的差事就行。”谢韵道:“为了殿下将来没有烦恼,殿下还是应该迎娶大家族的嫡女为好。”
“既如此,那便迎你为侧妃。”太子赵昭放下茶盏,想以此为终结话题,道。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谢韵急道:“给我太子妃我都压不住场子,侧妃……殿下是直接让我活不了几年啊!”
赵昭这下是真的怒了。他明确理解了谢韵是不肯跟随自己。
“你大胆,竟然瞧不上孤!”赵昭难得外露了自己的愤怒,道:“你不怕死罪!”
谢韵连忙摆手,她其实也是汗出了一身,此时见赵昭怒了,心里也着急,难道自己赌错了赵昭不为难人的性子,正要来个连环彩虹屁之时,外面响起了赵诚独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道:“兄长到此怎地不来寻我,这一带我熟啊!”
正说着,门被赵诚推开,顺着门望外看,还能看到连臣带着人,直接将刀剑指着赵昭外面守着的人,双方正剑拔弩张。
接下来,就是赵诚与赵昭之间的对话,谢韵一边摸着汗一边被连臣护送出去。
过了一个多时辰,赵诚才带着酒气回来,头发也有些凌乱,耳旁的头发显然是被削去了半截。
谢韵的心狂跳,赵诚却是对着她道:“他回去了。你不用担忧。收拾一下,过几日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是彻底结梁子了。”谢韵有些担忧,道:“我也能成红颜祸水!?”
“你是内疚还是觉得心喜?”赵诚斜睨她道。
“都有!”谢韵想了想道。
“哼!内疚倒是不必,我与他之间无论发生到何种地步,反正也不差你一人。旁的也就算了,夫人不能让。不然我哪一天死在他手里,也是甚觉吃了大亏,死也瞑目不得。如今倒是觉得心里平衡许多。”赵诚想到了赵昭的黑脸,不由高兴起来,道:“心喜的话,你更不必了。你跟了我,好歹也是正妃,你可别信他会给你太子妃,即使给了,以后皇后也轮不上你。”
“你给我一边儿去。”谢韵见他说话没把门,不由推了他一下,嗔道。
没过几日,宫里下诣,迎娶文渊阁文氏嫡长女文清为太子妃,霍氏七娘进宫为侧妃。文氏为文官之首,霍氏为掌武官权势。两家也素来不对付。周氏又是太子外祖,暂时不进太子府邸,而另一个侧妃,则成了各世家大族暗自筹谋之位。
消息传到谢韵这里,赵诚嘻笑的过来道:“我早就提及,他是不会让你做正妃的,那一日就是诓你呢!”
谢韵也不理他,道:“啊对对,您是当今诸葛在世,行了吧!”
其实赵诚没说实话,当时赵昭曾对赵诚说:“孤之所以有如此顾及,便是担忧父皇认为她是祸水,欺君之罪也是她无法承受的,但若是她今日给孤一句话,她但凡愿意,我便有旁的法子。”
赵诚回道:“我知你的法子。不就是拿宫里的丽妃作棋子? 但放出消息的可是你,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也是你。莫忘了,丽妃也是谢家出来的。若让阿韵得知这其中一切,你觉得她不会恨你?”
见赵昭抿唇不语,赵诚还是多了一句嘴道:“阿兄,当年的事未必就是你亲眼所见。这些许年……”
“够了。”赵昭不想提及当年,那是他一生都不想揭的伤疤,他眼眶有些红,道:“我的母后,你们都不配提及。”
说完,赵昭便要离开,临出门之际,只说了句道:“我成全你,但若哪一日,她有心离开,就如所言,我会让她奉诣和离。”
谢韵正在整理着食谱,想着海鲜套餐,将来开一个大型的海鲜食肆。
赵诚却是喃喃道:“你今日幸尔拒了他!不然丽妃的命也活不长了。”
“什么?”谢韵只听到什么不长了,于是道:“不长了?什么不长了?”
赵诚摇了摇头,道:“我们在此地逗留的日子不长了,收拾一下,待诣意一下,我们就要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