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妆艳抹的三丽面前,女人穿着朴素,一双眼睛擒满了泪水,休闲的白色长裙下搭着一双廉价舒适的平底鞋。
不用猜,三丽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她不说话,任由女人悲怆地审视着自己。
女人的身后站着许多人。
三丽还没开口,一个年迈而满脸愤怒底女人冲了上来,大概是女人的母亲,年迈而富态的女人狠厉地甩给了三丽一个巴掌,热辣辣的疼痛立马在脸上炸开。
“狐狸精!”
三丽捂着脸,并不辩解。
她没什么好反驳的,她在过去的几年里做了男人五年的情人。
看着淡定的三丽,女人越发痛苦绝望,她疯了一般地冲上前来揪住了三丽的头发和三丽扭打在一起,或许是心里那一丝丝愧疚,让三丽无力反抗,她任由女人揪着她发疯。
随着三丽放弃挣扎,周围的人涌上来将她围住,不久,各种恶心贬低的谩骂语充斥在狭小的楼梯口,陈三丽不知道自己挨了几巴掌,她觉得有些天晕地转,耳鸣阵阵,最后脚步踉跄跌倒在墙角里。
“烂货!”
“jian人!”
“有娘生没娘养的sao货”
……
动静太大。
吸引了邻居,人们纷纷打开门来,看见眼前这一盛大的场面,男人女人们眼观鼻子耳观心,面面相觑。
纵使三丽平日里关系和她们也算和睦,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蹚这场浑水。
关系好的暂且不谈了,关系不好的更不必说。
和三丽有过节的东边门户上的女人得意洋洋地拉开了门。
几分讥讽几分薄凉地倚靠在门上,她胡乱舞动的眉毛彰显着她的兴奋,似乎光是看戏还不够刺激,女人提着自己老公走到门前说落道:
“看看,这就是你们男人喜欢的狐狸精是吧?你平时可没少对人家献殷勤呢。”
“我呸。”女人啐了一口,男人羞于露面,挣扎着往回缩。
女人笑了笑,因常年呆在厨房而越发显得油腻的肉腻腻脸抖了抖,她又把自己的女儿拉到门口来,一如胜利者地高昂地呼号着:“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下场,什么样的烂sao货就该有这样下jian的下场。”
“你以后要是学这种人,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女人嗓门一提,女孩吓得盈盈啜泣起来,周围冒出头的邻居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她们像是法庭上的法官一样,开始对陈三丽判刑。
从那些厌恶的眼神中,陈三丽笑了笑,在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她无非看到了两个字:活该。
她无所谓,她们谩骂她,越说明她们嫉妒她。
嫉妒她漂亮、年轻……还能拥有男人的爱。
身上的疼痛不断,陈三丽却不觉得自己丢人,她没有心情反抗,索性死了一般躺在那里任由女人们泄愤着。
不知道这群人是因为一个被出轨了的女人而出气,还是打着打着就变成了为自己的私心而泄恨,她们手上的动作越发狠厉粗暴,嘴里的词语也越来越肮脏,偏离轨道。
身体上的疼痛越来越凌厉,三丽心里就越满足。
她勉强脱掉搁脚的高跟鞋,以便自己能更舒服地躺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丽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她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在泄恨之后,女人们带着警告的意味离去了。
世界好像又归于沉静,安静到三丽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她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吸气,确保自己还没有断气。
不久后,三丽利落地擦掉了嘴角上的血丝,猩红一片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淡然畅快的笑容。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手中握着女人临走前丢下的那张支票,看着支票上的数字,陈三丽白着脸惨然地笑了笑。
她心想,果然有钱人总爱拿钱羞辱人。
这一顿打也不能白挨,陈三丽拖着伤痕了累累上的身体走进了屋子里,掩上门的那一刻,滚烫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用一块干净的丝布小心翼翼地将男人留给他的存折包裹好,将存折放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她又转身进了洗手间简单地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最后拉着行李,换了一身贴身紧致的黑色礼裙离开了她租住了五年的小栋公寓。
离开前,陈三丽无力笑了笑,她像故作清高一般放弃了男人的存折,她甘愿做别人的情妇,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他说的那一句,他爱她。
他曾经热烈而真诚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他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