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翎道:“那倒是本王的这些流言蜚语给李大人添麻烦了。”
“下官绝无此意……嗯?流言?”李迁茫然抬头,看了看王爷,又看向了苏候。
苏候亦是茫然:“王爷这话何意?你与小女难道……没有男女之意?”
沈青翎微笑道:“我尊侯爷之面,待苏小姐不过兄妹的情谊,又何来男女之情。”
苏候道:“那为何传出你与小女同寝……畅谈一夜?”
沈青翎面色不动道:“都说是传言了,实话说,那夜苏小姐并未同本王在一起。”
“那她……”苏候立刻止住口,遣开李迁后,再度小声问道:“那夜王爷和小女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青翎也压低声音:“实不相瞒,那夜苏小姐其实是被一叶盗贼掳走了,被丢在皓盛军营外的板车上,是皓盛军的时将军通知了本王,本王这才将苏小姐送回了府上。”
苏侯愤愤道:“岂有此理,这一叶盗贼实在是太猖狂了。”
沈青翎道:“苏候爱女心切,好在苏小姐无碍,只是经此一遭名声有辱,本王也实属无奈之举。”
苏候闻言抱手一礼:“小女让王爷操心了。”
沈青翎连忙抬手扶住:“苏候此言便见外了,本王与侯爷相交甚好,于苏小姐以妹妹相待,岂能坐视不管?只是……唉!”
苏候忙道:“王爷何故叹气?”
沈青翎突然严肃道:“苏候啊,本王自认为行事足够严谨,于苏小姐而言也是给足了体面,可本王实在是没有想到,苏小姐平日里的任性妄为竟然敢耍到本王的头上。”
苏候茫然不解道:“王爷此话何意啊?丝丝她……”
“她竟然敢伤了本王的人。”
……
因着手腕处的伤情,陶苓今日没有去许掌柜的店里学习酿酒,反而是折道拐去了百花铺子前,将白蕊骗出来蹭了一顿饭。
长奉楼眼高于顶,寻常百姓连一张桌位都十分难订到,陶苓去过多次,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一次,她也想尝尝,这家酒楼到底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白蕊虽是经营着一家小小的糕点铺子,但贵在其生意火爆,名气响亮。是以,陶苓蹭着她的脸面,订了张堂内小桌,问题不大。
若说长奉楼金玉其内,毫不夸张。陶苓坐在靠窗的位置,既能眼宽外街的车水马龙,也能欣赏大堂内的妙舞清歌,灯火辉煌。
“这长奉楼的菜式看着不错,但要论味道,还是差点火候。”白蕊看着对面没动几下筷子的人,有些不悦道:“你把我诓来,却不动筷,究竟想干嘛?”
陶苓目光打量着大堂内的各个角落,直到目光锁定在一人身上,当下握着酒杯离开了桌位。
“哎、你去哪儿?”
白蕊看着她直奔向大堂内的圆台处,随后搭上一个女子的肩上,客套起来。
“胡……幺儿?没想到白日里也能碰见你。”
胡幺儿回过头来,先是一脸茫然,随后笑开了颜:“这位姑娘不是王爷身边的人嘛!今儿一个人来?王爷没来吗?”
“王爷公务忙,托我过来订个雅间。”陶苓套近乎道,“幺儿姐可得给王爷个面子啊!”
“那是自然。”胡幺儿道,“只要王爷肯来,我这儿一定留间最好的上房给王爷,姑娘放心。”
陶苓满意的点点头:“那自是好极了。”
二人又客套两句,陶苓这才姗姗回到桌位前。
白蕊看着她:“你把我拉来,就是这个目的?”
陶苓笑了笑,没吭声。她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一边嚼着一边含糊道:“这不是挺好吃的嘛!”
白蕊不以为然:“你如今是越发好养活了。”
吃饱喝足后,陶苓来到临湖的小道溜达,欣赏着柳树拂堤,一簇簇的倒挂于湖面上,牵起一阵阵涟漪。
春日的湖面波光粼粼,陶苓坐在石岸边,摘了两条柳枝缠绕成一个翠绿绿的头花,想要套在白蕊的头上,却遭到对方强烈反抗。
“都多大了,你还来这么幼稚?”
“这不挺好看的嘛,哪幼稚了?你就戴一下给我看看嘛!”
“不要,你快拿下来。”
“就戴一下,我特意给你编的。”
两人拉扯了一会,身后突然人声躁动了起来。
陶苓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爬起来朝着远处看了看。只见远处乌泱泱的人群里,一队外域打扮的人马正缓缓而至,朝着内街走去。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多是惊讶于马鞍上镶嵌的宝石,或是马车上的金箔渡边,以及随行婢女人人脖颈上的琉璃项圈。
白蕊惦着脚尖探头望去,在看清为首马背上坐着的人时,面上是说不出的惊讶。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却发现身边早已空荡荡的。
似乎是早已习以为常,她叹了一口气,随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头花,戴在头上匆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