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好像怕薛薏追上来,匆忙带着人丢下她走了。
看着林子也不大,他们一行这么多人要不了多久就能过去。
至于薛薏,领头那人冷笑一声。等他们找到人了谁还管她,就让她一个人困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好了,若是没找到人,他们再原路返回治她一个欺瞒之罪。
看着他们走远,身影逐渐被雾气笼罩,模糊,薛薏捡了手边一根树枝当拐杖,支撑着站起来,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土,长吁一声。
再见。
薛薏心中默默道,毫无波澜,扭头就走。
那片林子多瘴气,有命进无命出,她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一瘸一拐回到山洞,薛苡看着去而复归的薛薏有些不可置信,又注意到薛薏身上的伤,轻轻“啊”了一声,过去扶她,问:“这是怎么了?”
薛薏掀开眼皮冷冷斜了她一眼。
还能怎么,不是她惹的好事。
不耐道:“想救他就赶紧去找人,下山的时候我给你留了记号。庄子里赖婆子是信得过的,找她上来帮忙把他抬下去,我们两个弄不动他。”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了活儿。
虽然解决了大部队,但她也不确定剩下那几个老鼠会不会找来。
赖婆子儿子的身契在她手上,虽是废了不少功夫。不过杀鸡儆猴,若是赖婆子不想成为那只鸡,就会为她做事。
她和薛苡要想在这个鬼地方活下来,那些粗使婆子有一个算一个她最后都要拿捏在手上。
薛苡愣着点了点头,薛薏催促地瞪了她一眼,不敢深究就连忙跑出去。
月光顺着缝隙照进来,山洞逐渐恢复宁静,薛薏终于得空喘口气。
单脚跳着到地上依旧昏迷着的那人身边,越看越来气,她这么狼狈,都是因为他!
又没处发泄,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却忘了自己脚崴了,原本就疼的脚踝雪上加霜,眼角瞬间溢出了几滴眼泪,嘶哈了半天。
无语坐到石头上,抬头望天,几颗星星闪着。
真是倒霉的一天,薛薏腹诽。
看着看着,就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听风跪在秦敕跟前,告罪:“王爷,是属下失职。”
不知什么时候秦敕已经醒了,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因为刚刚运功逼出淤血,唇瓣沾染了些红得十分妖冶,视线却没有落在听风身上,反而饶有兴味看向薛薏,勾唇一笑。
“她怎么了?”
似乎没想到秦敕会关注一个陌生女子,听风一愣,迅速回神,答道:“打晕了。”
他不能暴露身份,王爷的伤又不能耽搁,只能先把薛薏打晕,再进来送药。
秦敕眉头微不可察一皱。
昏迷的时候,他并不是对外界全无感知,似乎听见了有争吵的声音。
腹部的伤口已经止血,秦敕淡淡起身,“无所谓,走吧。”听风紧随其后。
既然他醒了,就不会再有事。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救命恩人啊,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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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薏再醒来是在庄子,薛苡坐在她床边垂泪,哭声吵得她心烦。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是脖子。
听薛苡说,她赶到的时候山洞里只剩下晕倒的她,心下松了口气。
撇清关系最好,毕竟这趟浑水,她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趟。
果真是吃力不讨好,薛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若是让薛苡看出来,免不了又要听一顿与人为善守望相助的讲话。
她教不好她,还有,早干嘛去了?
在她被父亲厌恶,被母亲遗忘,被姐姐漠视,好像被所有人欺辱的时候,她只能像黑暗里的虫子一样活着。
然而没过多久薛从义好像突然良心发现了,就算崔赭不愿也把她和薛苡接回了薛家。
在门口看着两人寒酸的衣服,薛从义从鼻子里轻哼出声,看薛薏的眼神不善,对着她嘲讽道:“你倒是有本事。”
当时薛薏还在疑惑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她终于懂了。
是秦敕的手笔。
可是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啊……
薛薏自嘲笑着,总算搞清楚了一切,搞清了秦敕为什么仿佛凭空出现在她身边,还有无论她如何追问都要隐瞒的真相。
当然是,怕她挟恩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