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家和薛从义的事也差不多安排好了,今天算是双喜临门。
赴约那日,薛薏一大早就马不停蹄收拾好。
前脚刚踏进顺意酒楼,薛薏就感到审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背,莫名熟悉。
不动声色朝四周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
她一点没把顺意酒楼的东家放在眼里,老板娘看见薛薏,却气得登时砸了手中的算盘,朝身边狠狠啐了一口,然后过去拦在她面前挡路,讽刺道:“我们酒楼今日贵客包场,闲杂人等一概不接。”
薛薏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轻重。
她儿子只不过打死个伙计,用得着她上纲上线伸张正义,不仅把事情捅了出去,还把那伙计的父母叫来一纸状告到县衙,过几日就要堂审,她儿子现在还在大狱里呢!
吃上案子,他们酒楼最近是门可罗雀。
光是想着她就来气,她怎么没发现薛薏什么时候成正义使者了。自己亏心事干得不少还管别人家的闲事。
不过今日他们酒楼有贵客来,想着她家夫君正在上面商谈,一定不能被薛薏打扰,是知道她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也来攀附。
只要他们能攀上隐雾山庄,还怕她一个薛薏?
老板娘光是想着,做事越发有了底气,眼尖看到从二楼下来的人,迫不及待抢在薛薏之前开口,谄媚道:“笠青先生,这不知轻重的黄毛丫头,要来打扰,不劳您费心,我这就把她赶出去。”
笠青朝那她微微一笑,意味不明,老板娘得到笠青笑脸相对,误以为当家的在楼上跟贵客聊得很好,顿时得意忘形,差遣打手就要把薛薏轰出去。
薛薏从头到尾含笑站在旁边,只在笠青出现的一刻,眉头微不可察一皱。
那种被人暗中窥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叫来的打手,一个个却没有动薛薏,而是径直朝向老板娘,一左一右将人架起来。
老板娘慌乱挣扎,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才看到当家的一起被从二楼丢了下来,连滚带爬到了老板娘身边。
笠青淡淡答道:“薛老板是我们庄主的贵客,她最近或许对你们有点意见,我们庄主一向好解他人之忧。所以这顺意酒楼,今日就拱手送给薛老板了。”
听着笠青说完,两人依旧不可置信,在堂内大喊大叫,被强硬拖了出去。
酒楼一瞬恢复安静。
薛薏突兀鼓了鼓掌,掌声清脆,点着头道:“真是精彩。”
纯粹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点评。
还未见面,先让她见识一下他的手段。解他人之忧?真是个不错的爱好。
她可不会相信隐雾山庄的庄主其实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笠青走向薛薏,缓缓朝她鞠了一躬,“让您受惊了。”
薛薏随意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她也不是吓大的。
随后笠青恭敬朝身边一让,给薛薏引路,“薛老板,我家主人有请。”
薛薏神色淡然上了二楼,边走边思索对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或许是最近她有意利用顺意酒楼少东家来压李初瑶的事,庄主以为她看他们家不顺眼,不过直接把顺意酒楼送给她,还是太大手笔了。
无功不受禄,她当然要纠结原因,投桃报李。
笠青推开门,对薛薏做了个请的姿势,薛薏顺着走进雅间。
茶色氤氲,一道烟直直飘上。
长发男人背对着薛薏坐在窗前,淡青色的衣摆几乎和纱帐融为一体,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似是察觉屋里有人进来,手轻按到扶手的某个地方,平缓转身面向薛薏,也是这时薛薏才注意到他竟然坐着轮椅。
随后视线落到他脸上,难掩惊艳。
没想到是个病美人,薛薏暗暗想道。
她曾经构想过无数隐雾山庄庄主是何模样,却从没想过是这样温和没有攻击力,甚至好像风一吹就会晕倒。但是只是见了他一面,其他的构想瞬间就会被推翻,庄主就该是他这样。
“得以亲见庄主,荣幸之至。”薛薏微微愣神以后,很快反应过来问候道。
秦寒生微笑着吩咐人上茶,收回打量薛薏的目光。
这些时候,足够他看清一个人了。
开门见山道:“薛姑娘说,要如何才能放过秦敕呢?”
话音和缓,却有不容抗拒的力量。
薛薏对危险的直觉一向敏锐,却到这个时候脑中才警铃大作,伴随着压力而来的还有满头的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