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又去护送魂灵啦?”
“大人慢走。”
“大人用膳了吗?”
“恭送大人。”
“……”
一路上不断有魂灵向他行礼打招呼,他时而高冷地回个嗯,时而跟熟人寒暄几句,大人的架子是端得足足的。
季动:“……”
季动:“你故意的吧?”
钟欲凑过来:“哥威风不?”
“威风……”季动脑子窜入某个画面,“的猪。”
“你!”钟欲咬牙切齿,“你就是嫉妒!”
十分钟后,他们回到了来时的地方,季动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是间寝室,装修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偏富贵的新中式风格。
“你房间?”季动问。
“对啊。”钟欲带他到一面墙前停下,“出入口连接到我房间比较方便嘛,其实我可以不用通过这结界进出,只不过当时以防不时之需才设了一个,幸好啊,那次不就用上了。”
就是季动找法师来对付他、恰好碰上他忌日的那次。
季动自动忽视最后的话,抬脚就往墙里跨,刚跨过一只脚,他停住了,偏头看着身后也微抬脚的人。
“干什么?”他冷声道,“我要睡觉了。”
“小气。”钟欲讪讪缩回脚,“都没夜宵吃。”
“怎么?”季动眉头不耐一蹙,“你把我当你食堂了?”
“没没没。”钟欲乖乖站到墙一旁,挥手道别:“您请。”
“喂。”季动一只脚刚落地,又被烦人精喊住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直接过来,但若我不在,给我留个纸条,我看见了自然会去找你,千万不要出这房间门,不安全。”
“知道了。”季动一脚跨了出去。
回到房子,他看了眼手机,已近半夜12点了。明天早上有课,他应当立马去洗澡睡觉,不过,他有些在意那幅画。
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画前掀开了画布。月光透过窗户散落在画上,恰巧与画中人肩头的那一抹星光重合。
午夜12点正点,屋内无端生风,将画纸吹得哗哗作响,画中人额头的赤焰印倏然亮起红芒。
与此同时,季动额头浮出相同印记。
他像被抽离魂魄般脑袋瞬间空白,再恢复意识时他只觉额间一阵尖锐的灼痛。
“呃……”他捂着额头一下软跌在地,虚汗直冒,胸口发闷,大口大口地喘息呼气。
他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觉得哪里闪了下红芒,他抬头望向画,和他刚进来时一样,什么变化也没有。
头痛、出现幻觉、妄想是他双相情感障碍发作时会有的症状,他只当自己发病了。身体平息下来后,他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把画布盖好,就出去找药吃。
躺上床后,他还在回想今天发生的“奇遇”。那鬼烦是烦,但自己的心境似乎也起了点变化。
怎么说呢,就好像,明天,也是可以期待的。
玄幽界,昼神殿。
战封间半躺在塌上,额间金莲印绽放正盛,银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垂落,一支精致玉簪插在他脑后挽着的发髻上,下人正给假寐的他揉捏头部。
“殿下。”有灵兵来报,“钟欲求见。”
他睁眼坐起来:“快请。”
“小欲。”他起身亲自去门口迎接。
“拜见……”
“说了多少次了。”战封间连忙托起他,“我们之间就别搞这些了。”
“拜见昼神殿下。”钟欲还是行了完整的礼,起身后笑道:“我家殿下的训诫不能忘。”
“那他让你不必对他行礼,你怎么就听呢?”战封间笑着调侃,把钟欲带到椅子旁,“快坐,怎么现在过来?”
钟欲便将遇到季动、并怀疑他可能是夜神转世的事和他说了,不过隐去了他可随意进出玄幽界的事。
“所以。”钟欲道,“我想请殿下与我一同去辨认。”
战封间却沉默下去,浅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