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国家战败,那玉石矿便被割给了他们。
若是他没记错,开采的玉石被送到宫中,当时皇帝似乎是在其中选了一块最好的给贵妃打了副镯子,还余下些次一点的就赠予了几个臣子。
这么说来,这姑娘许是哪家的千金啊。
但他怎么不记得朝中年龄差不多的贵女中有个这么……活泼的呢?
他举手投降:“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好在我在圣上那边还是有些面子的,若出去后,圣上真的怪罪下来,那便由我一力承担吧。这衣领勒着实在是有些窒息,不知姑娘可否放开?”
落小梅狐疑地松开了领子:“你说真的?莫不是讹我?”
玄云延忙说:“若有违背,便令我天打雷劈,可好?你若不信,小生姓玄,名云延,不知这名字,可能做担保?”
玄云延!
好家伙这不是那个正道魁首居钰门的首座大师兄吗!
江湖传言他何等温润公子举世大善人,这得是套了多厚的滤镜,她看到的这个分明像个黑心肝的!
她很不信任:“你要真是那个玄云延,那你们这一脉在江湖朝廷都有面子为什么要学我爬墙头?”
玄云延轻咳一声:“具体事宜不好说,只是其中牵涉甚大,师父不准我去,我又必须走一趟,就只能这样了。”
好吧,反正就是不可说嘛。
他又道:“说来我尚且不知姑娘名讳,礼尚往来,姑娘是否也该与我通名姓?”
落小梅一愣:“我没告诉你我叫啥么?”
玄云延微笑:“没有哦。”
“好吧,我叫落小梅,是灵山第十七代四弟子。”
灵山?
玄云延对之亦是有所耳闻,只是灵山之人多避世而居,此番竟是也下山活动了吗?
这看起来,世道将变啊。
然而他却没想到,某人可能就是单纯的想出门。
不知不觉,已至夜半。
正在两人之间气氛凝固时,忽然响起一阵的敲门声:笃笃笃笃——
门外传来柔媚的声音:“郎君,夜深苦短,可愿与妾相会?”
两人对视一眼,落小梅率先开口:“你相好的来找你了,你不出去见见吗?”
玄云延挥扇:“姑娘可莫要污人清白,在下洁身自好,怎可能与有夫之妇纠缠?说来,小生倒是想知晓,姑娘你从何看出来我与她有关?”
落小梅一僵:糟糕,她要怎么说,她原本是在跟踪女尸谁料这人忽然进入大堂,她就暂且窝着那角落里没出来,可不是有意听墙角的啊!
她绝不承认她就是想看戏!
外面的敲门声锲而不舍,然而没一人愿去开门。
那存在久不得回应,敲门声愈发激烈,眼看着有演变成砸门的趋势。
原本单薄的门板看似颤颤巍巍下一秒就要倒,但却始终没被突破。
落小梅看外面那东西短时间内是没法进来,寻思:“这东西……怎的好像要我们应了才能进来?”
玄云延点头:“确是如此。还有,姑娘你莫要转移话题。”
他也和那人周旋过一番,就那等尖锐的指甲,这门板理应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戳破的,可她敲得再用力,却始终不能突破,只能是还存在什么限制。
他若有所思:“这倒是让某想起曾看过的一本志怪杂书,似乎是说门是一道屏障,会隔绝门外不祥之物,唯有主人家应允,它们才能进来。”
落小梅急需抹过听墙角这事儿,于是顺势就问:“你看过的杂书倒是挺多,那可有如何对付它们的法子?”
玄云延面色赭然:“这却是没有的,你也知道先帝最为痛恨这些鬼神之说,所以在世时下令有关书籍一律焚毁,我也只是在一处废墟之中翻出了本残卷,平时全当是故事看的,怎可能会探寻他们有何种解法?”
“好吧。那就让她敲着?这会不会太扰民啊?我倒是无所谓。总归那东西是冲着你来的,你自己想办法,我就先睡了。”
落小梅打了个哈欠,顺势就往椅子上一靠。
说是这么说,不过她想到之前那人死的无声无息,与他一个屋子的人照样睡得死沉全无知觉,估计这一次也不会有人醒。
至于敲门声,她全当助眠音乐听了。
玄云延颇为无奈:“姑娘若是想睡,何不回你的房间去睡,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怕是于礼不合吧?”
落小梅回:“哪里是孤男寡女了,门外不还有一个吗?而且你房间比我房间舒服多了,总归你要应付外面那个今晚又没空睡觉,不如借我一用。况且我也没抢你的榻,你看我多贴心。”
说着,她直接闭眼,当自己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