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灵根的品质不同,在修行一道的天赋便不同,修行者体质的强弱,体内能够容纳灵气的量更大相径庭。
强盛者,经脉中蕴藏的灵气如海纳百川,源源不绝,对灵气的调遣使用亦精妙之至;弱小者,经脉中的灵气则愈贫瘠,常常会因灵气耗尽而被迫中断术法,或难以发挥出剑招十之一二的威力。
至于灵气珠,则是一种专门被研制出来,贮存灵气的玉珠,可以在修行者体内灵气耗尽后,快速恢复其灵气。
灵气珠有天,地,玄,黄四种品质,天珠最好,黄珠最次。便如红衣女子所说,一枚天珠相当于寻常修道人修行十年体内能够容纳的灵气量。
与人对战时,若遭逢危险,双方实力悬殊,手中捏着一枚灵气天珠,说不定便可以反败为胜,保下一条性命。
但一枚天级灵气珠的价值......有价无市,可想而知。
也难怪眼前这两个人看不上区区百枚金铢。
“行了,老实点配合我们,还能少受些罪。”站在季棠身后把玩着细长银针的青年一边开口,一边抬起左手,要一掌砍在季棠的后颈。
季棠却闪身一躲:“等等。”
青年手掌顿住,微微眯眼,露出审视的神色。
季棠道:“这外面是街市,人声熙攘的,你们就算把我打晕了,想把我带走,也很惹人注目。”
“倒不如我配合你们,伪装一番,掩人耳目。”她目光与两人对视,停顿了半晌,才慢吞吞道,“毕竟你们应该也不想带着我刚走出这巷子,便被旁人截胡吧?”
红衣的女子勾了勾红绳下拴系的星镖:“话是在理,可我们凭什么信你不会逃跑?”
“你们是唯一不打算杀我的人。”季棠目光轻垂,扫了一眼青年身后,早就倒在血泊里的虎哥,“反正你们也看到了,我对术法毫无抗衡之力,若我要逃,一个定身诀便可以解决。”
听了这话,红衣女子目光望向季棠身后的青年。
青年思索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他将手中尚染着虎哥鲜血,没有擦干净的银针轻抵住季棠后颈,笑道:“说得对,毕竟缺胳膊少腿儿——也算是活的。”
季棠只觉得后颈起了满满一层粟栗,没答话,当即松开手中一直捏着的星镖红绳,蹲下身,从地上糊了一把灰土,开始往脸颊上抹。
另一边,收回了星镖红绳的红衣女子头也不抬,将手中长绳向身后一抛,星镖直直扎向巷尾,一直瑟缩在角落里的小乞丐。
小乞丐发出一声痛喊,便没了声息。
正好这时季棠涂完了脸,站起身,正看见红衣女子将扯着红绳将星镖收回来,正拿细绢擦拭镖刃上的鲜血。
季棠克制着自己的目光,没有回头,对两人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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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季棠被认出来,红衣女子领着她拐进成衣铺,买了件她从没有穿过的白色长袖裙摆款式,又换了发型,将头发梳成闺秀小姐们才会梳的双寰髻。
又画了改换眉型眼型的妆容,还专门买了顶斗笠,罩在她的头上。
远远看上一眼,还真是半点儿也不像修行世家的小姐,反倒是养在闺阁的文弱姑娘。
季棠不知道这样的改扮算不算成功,但是自成衣铺出来,一直到红衣女子和短发青年暂时下榻的客栈,都没有再冒出来要取她性命或者要活捉她的什么人。
是好事,却又不完全是好事。
毕竟只要有人来抢她的性命,便会发生打斗和混乱。有了打斗和混乱,那两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留意着她,她才能有机会逃走。
而现在——一番平静,季棠只能顺从配合。
正午刚过不久,客栈中的人也不多,小二坐在柜台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瞌睡,二层一个头发乱糟糟,腰间挂一枚半尺长的方形玉坠的青年正打着哈欠,晃悠悠的往下走。
季棠跟在短发青年身后,走上楼梯。
这两人暂时下榻的房间就在二层,若是进入房间前还不能发生些意外,恐怕便真的没有机会了。
季棠深吸了口气,斗笠下眼睫微抬,锁定了那正对着他们下楼,看起来不是很清醒的青年。
上下交汇,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季棠脚下一空,直接撞到了青年身上,两人一齐摔倒在楼梯腰上。
她身上斗笠本就系得不紧,因为这番大动作,斗笠一下子飞出去大半,露出薄纱下半张点了妆容,清艳灵隽的脸庞。
季棠慌乱着起身,一边后退,一边甩开那斗笠:“——抱歉!上楼时看路不仔细,惊扰公子了......”
话还没说完,刚被甩开将要掉落在地的斗笠被那青年一把接住,动作极快的上翻,稳稳当当,重新盖在季棠的头上。
还顺带帮她拨了一下搭在肩上的白纱,长出一口气道:“没有惊扰姑娘才好,险些害得姑娘斗笠都掉下来了。还好,还好,幸好我这手眼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