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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狗业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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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是哪座矿场,几人就该继续上路了。沈欺尘常年药不能离身,又是头一回离家出远门,燕微雨便多留了两日,好让他与父母道别,做足准备。

空出来的这两日里,正好能教他几招简单的剑招,不求一招制敌,会拔剑防身即可。

教他练剑,既不能太过要求严苛,也不能敷衍了事,燕微雨心魔不除握不住剑,李逢舟更擅傀儡术,于是这份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云水瑶头上。

云水瑶会用剑,却不太懂怎么教别人用剑。思来想去,便像苍霖当初教她一样,用木剑在他眼前演示一遍,然后收剑转身,理所当然地问道:“你看明白了吗?”

小灰:【……】恕它直言,这种教法能看得明白才有鬼。

幸而沈欺尘天资极高,看过一遍后已有了点头绪,握着剑道:“差不多。”

“你来做一遍给我看。”云水瑶抱着小灰,退到门槛边上,从屋里搬了个凳子出来,坐着指挥他练剑。

沈欺尘站在院中,断水剑已然出鞘,剑身流光闪烁。侯夫人此前特意吩咐过府里下人,无事不得打扰世子,因此不必担心误伤。

他握着剑,闭眼,回想方才的一招一式,剑随心动,心随意动。旋身出剑,一道弯弯的、月牙状雪白的剑气横空劈出,如流星划破黑夜,带着不可抵挡之势砰然撞上院中梨树。

刹那间,剑气爆开,似有水流声潺潺轻灵,不绝于耳。

枝梢哗哗颤动,千万朵花瓣转瞬似飞雪坠落,飘飘渺渺,如雾如烟。

沈欺尘伸手接住飘落的梨花,眉目淡然,纤长的眼睫轻轻眨了眨。

这绝不是初学者能用出的招式。

小灰讶然失语,它一直知道沈欺尘在藏拙,却不知他竟然藏得这么深。

云水瑶看他当真能复刻自己的招式,融会贯通,她思索一会,动作更快,放下小灰,提起木剑朝他攻去。

沈欺尘抬剑格挡,两把剑撞在一起,木剑剑身当即被砍出一道小小的豁口。

她攻势太快,沈欺尘虽被她逼得节节败退,却也能勉强撑住几个回合。

“师弟,你刚才那招真帅,之前应该练了很久吧?”云水瑶存了试探他的心思,手上用了巧劲,让他不得不出招反击。

沈欺尘横剑挑开她刺过来的剑尖,反手刺出一剑,微笑着道:“我不常出门,待在家中闲来无事,只学过几招罢了。”

漫天花雨簌簌飘落,两把剑身砰然相撞,雪白的剑气卷起落花,淡淡幽香徘徊在两人身侧。

他大多只在防守,并不主动进攻,云水瑶又不好直接下杀招,每当她起了念头,剑尖朝他逼近时,似乎总有一股无形的禁制在阻止她下手。

云水瑶试不出他实力到底如何,不过既然能接她这么多招,想来路上至少不会随便被妖怪捉了去。

说起此事,云水瑶难免想起接下来要与他同行一路,以及那个奇怪的任务——

以他的身手想杀了自己,少说也得再过个几百年吧。

沈欺尘杀不掉她,她也无法对他下杀手,既如此,大家又何必白费力气。

云水瑶认真想了下,总不好当面戳穿他,自己还是装作不知情好了。

苍霖曾经说过,出门在外要学会嘴甜,和人拉近关系的同时还能给自己省掉不少麻烦。

云水瑶觉得很有道理。

她想了一想,当即诚恳道:“师弟,你用剑的样子真好看!不过没想到原来你会使剑,师父以为你不会才特意要我来教你。”

沈欺尘闻言只但笑不语,他立在花雨中,乌发如瀑,白衣如雪,被枝叶层层滤过的灿金色光芒落在他身上,花影氤氲,朦胧又漂亮。

云水瑶见他没反应,她有些苦恼,难道是自己没夸到点子上?她思来想去,半天又想出一句,眼神亮亮的:“师弟,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好可爱!”

“啪嗒”一声,小灰手里的果子掉在地上,它愣愣地看着云水瑶,脑袋上缓慢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是她的台词吗,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剑光如雪,宛若游龙,闪烁不停。

飘下的梨花似乎在空中凝滞了一瞬,一道剑气有如实质,带起一阵微风,堪堪擦着云水瑶颈侧而过,使她不得不停下攻势。

断水剑天然有灵性,知道护主。

沈欺尘面容纯善,微微歪头,低垂下眉眼遮住眼中细微笑意,摊手投降,无辜地看着她说:“师姐,所以你能先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收起来吗?”

“……好说好说。”拉近关系果然不能急于求成,云水瑶收了木剑,蹲在地上,“你剑用得不错,路上防身足够了,我就不继续教你了。”

这本就是玄幻世界,剑招能学更多也无妨。

沈欺尘低垂下眼,看她用木剑无聊地在地上画圈,他长睫动了动,随后便归剑入鞘,道:“洛阳繁华,待明日离开后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姐姐之前说要去街上走走,现在还想去吗?”

云水瑶果然立刻站直了,抱着木剑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去!”

***

临近节日,洛阳各家店铺都提前挂起了祝寿灯笼,门窗上又贴了大红彩纸,街头热闹喧哗,万头攒动,街上的行人都摩肩擦踵,几乎把整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出行的游人实在太多,小灰留在家里睡觉,云水瑶不认路,为避免走散,只能和沈欺尘胳膊贴着胳膊,寸步不离。

云水瑶看着前面一大片乌泱泱的人群,只觉得眼睛都要晕了。她顿时有点后悔出门,扯了扯沈欺尘的袖子,怕被别人听见,压低了声音:“你们这里过寿都这么夸张的吗?”

在他们魔域,哪怕是苍霖过寿也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大多数的魔族子民甚至连他寿辰是哪一日都不知道。

“今年比较特殊罢了。”沈欺尘虚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走在里侧,不至于与被行人冲撞。他眉眼轻笑,意味不明地说:“历任皇帝大多是短命鬼,不是每个都像他一样能活这么长,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云水瑶听他语气,颇感意外,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柔礼貌的,像这样直接阴阳怪气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知这位皇帝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沿着长街继续往前。

酒肆茶肆,荤素从食,云水瑶通通不感兴趣,她目光被街边的首饰摊吸引,千辛万苦挤到摊位前,恍惚中似乎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怔然回头,面带疑惑。

沈欺尘问:“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沈欺尘站在她身后,挡住了潮水般向前涌动的人群,说:“人声吵闹,或许是听错了。”

“……”云水瑶什么都还没看清,视线便被他遮挡住,燕微雨和李逢舟这时应该不会来街上,她转回身,去看摊位上琳琅满目的首饰。

沈欺尘容色清淡,微微偏过头,长街尽头处,身着弟子服的少年人正费力朝着这边招手呼喊,可惜相隔太远,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沈欺尘心底翻涌着不虞,面无表情地望过去,盯着陈靖安涨红的脸色,眼底划过一抹很淡的轻哂。

讨厌他?不,他根本不值得被讨厌。

摊位上的首饰比不得店里精巧,云水瑶挑中一支金鱼流苏发簪,捏起来仔细看了看,顶部嵌了一颗宝珠,翠绿鎏金的金鱼尾巴在太阳底下闪烁着金光。

她喜欢所有亮晶晶、会发光的东西,迫不及待往头上比了比,高兴地晃了晃脑袋,流苏哗啦哗啦的轻响。她面向沈欺尘,问他:“好看吗?”

沈欺尘视线转回来,看向她时,又回到了温柔乖巧的样子。

他看了眼发簪,又看她笑得兴奋的脸,睫毛颤了颤,真诚地说:“好看。”

发簪随她的动作歪了些许,沈欺尘伸手替她扶正了,他想说什么,余光却先瞥见远处飞快闪过一点寒芒,忽然间变了神色。

“姐姐,别动。”电光火石间,一支长箭“嗖”地破空而来,眨眼间已经到云水瑶身后。他飞快揽住云水瑶肩膀,调转两人方向,挡在她身前。

箭头擦过云水瑶发丝,金鱼流苏簪掉在地上,鱼尾碎成了两半。

沈欺尘手臂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长箭无力地钉在地面缝隙里,短暂的沉寂过后,周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喊声,顿作鸟兽四散。

云水瑶立刻朝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在一座高楼上又见到那抹绯红的身影,转瞬即逝。

“箭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了,抱歉。”沈欺尘捡起摔碎的簪子,向摊主付了银钱,给她买过一对新的。

云水瑶收下簪子,看着他手上的伤,犹豫了会:“其实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你,是个穿红衣服……”

沈欺尘平静道:“我知道。”

云水瑶愣了愣:“……你一直都知道?”

沈欺尘没否认。

云水瑶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问。

突如其来的变故,街上人已散了大半,他受了伤,要尽快回去处理。

离开时,沈欺尘踩过地上的箭矢,面上没有表情,浅色的眼淡漠如雪。

差点忘了,离开洛阳前,他还有件事要先解决。

***

月挂柳梢头。

已是二更天了。

茶楼东临洛水河而建,此时已然人满为患,客人们来自五湖四海,口音混杂。一楼大厅升降台上坐了位盲女,浑身遮得严严实实,正蒙着眼弹琵琶曲,美妙的乐声一出,台下吵嚷的客人自觉安静了下来。

沈欺尘掀帘入内,半点不为这悠扬的琵琶声停留,兀自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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