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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鸟宿枝头水影空(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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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清突然觉得自己心有些难受,她当即用手撑在桌子上,缓缓坐下去,深深呼吸道:“七年前,梅海是不是来过陇右?”

薄映禾心间一跳,或许符生枝不知道,但是她曾经看过。

这件事既然和他有关,那是不是因为看到她在符生枝在身边,才没进行下一步动作,一直安安稳稳到今日。

“梅海?”符生枝一下子没跳转得那么快,双眸茫然,先知后觉,眸色愈发幽深,“查!这七年间,把仇羌、梅海挨个查一遍!”

枕清心中堵着一口郁结的气息,她不稳的身形让她重新坐在位上,她又缓缓站起身,转身去往了仇羌那边的方向,甚至带着痛恨与无措。

枕清去见仇羌的时候,仇羌对此早已经有所预料。

他甚至替枕清倒了一盏茶水,没有明确地点名自己的身份,而是笑着说:“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枕清目光落在那杯澄静的杯面,心里压抑憋愤。

她紧紧握住茶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仇羌神色微动,察觉到今日的枕清是隐忍到了极点,所以在枕清冷笑将温热的茶水泼在自己的面庞,却没有躲避。

枕清讥讽道:“当然是不知道了,如果能事事都知道,我还来这里找你干什么?”

她之前还在想,有符生枝压着,上一世的王闻礼为何能当上陇右的大都督,现如今她可是想明白了,是因为上一世一定有人和王闻礼联手对付符家,现在就是破了一个口子。

看似是对她的警醒,更多是来威胁符生枝。

仇羌冷静地抬袖擦了擦满水的脸,后抬起面容,眼睛带着促狭地笑意,问:“那枕小娘子现在想通到哪一步了,我好为小娘子解答。”

旁的没学会,反倒把她这一通阴阳怪气和无所畏惧学了个精光,甚至死在临头还能这么地怡然自得。

枕清轻轻放下杯子,倒也不理会,她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平缓道:“我想了很多,那就一件件刨析开来,如何?”

仇羌眉眼弯起来,终于显露出如同女娘般漂亮魅惑的眼神,他娇俏道:“好说。”

如果让军营里的那些男人看到了,要么心起别样的心思,要么就是起一身鸡皮疙瘩,可是枕清连眼皮都没跳动一下。

枕清笃定道:“你也重活了一次。”

“也?”仇羌突然笑出声道,“我还以为这老天不薄,独独是给我一个人,结果你们人人都有啊?”

这话语尽是责怪老天不公的意思。

枕清闻言,眉梢一挑,笑骂道:“你想得倒挺美。现在在这里跟我装模做样,做什么呢?当初我和张宣晟说的话,你当真是一点都没听明白吗?我不信,仇羌你身上秘密好似比我还要多。”

仇羌见枕清凝视自己的模样,不知道如何开口,很多事情也没有办法说出口,所以只能自己去一点点做下去,而他确实是借着枕清的手,在行自己的便利。

自然也知道枕清这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可是做都做了,现在落在她手中,要杀要剐,只能悉听尊便了。

“我自诩这一生都在利用别人到达自己的目的,可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也会沦落到被利用的地步,这番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仇羌,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利用我,你要想做什么,只要合理,只要你说,我就能帮你,可惜你选了最让我不愉快的方式。这该如何是好呢?”枕清的声音轻飘飘地,好似没有一点压重的分量,却也能让仇羌毛骨悚然。

他知道枕清显然已经到了动怒的边缘,甚至强压住情绪,才有这般风平浪静的样子,好似正常的说话一般。

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们之间只差隐隐待发的炮火,只需要一个火光,不,或许只是一个动作,一声气息。

仇羌表情平静无波,少顷,露出少有的轻松,坦然一笑,甚至有种从容赴死的意味:“既然贵主不喜欢,而我又做了,那么就杀了我吧。”

枕清眉头微蹙,后展开笑颜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仇羌,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仇羌煞有介事地摇头,他从喉咙闷出咳嗽声,压下难以克制的气息,轻轻道:“贵主太聪敏了,而我又太愚笨,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说活着你又不乐意,说死了你又觉得不行,果真是难伺候。”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一件件地剖析给你听。”枕清见他面颊逐渐苍白,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来,她还没开口,就见仇羌知她所想般道:“我没事,就是这几日练武累着了,所以面色才显得苍白了些,况且我本来就生得白,你在担忧我在你面前死了吗?”

说完,仇羌甚至还对她露出一抹笑,那笑容是得逞,是骄傲,也是苦涩,亦是试探。

这份试探带着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东西。

这些日子一路走来,要说没有感情,那一定是假的。可是本就怀揣着目的,若要说是完全真,倒也不见得。

枕清看了他一眼,当即收回目光,神情带着几不可察的放松,声音却含愠怒:“你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伤心吗?你最好现在就死,还往下查什么?反正一切事情都能推给你一个人!”

仇羌忽地咳嗽,他冷哼一声:“真是可惜了,不能随你的愿了。我还能好好活着呢。”

“那的确真是有些可惜了。”枕清的手懒洋洋地搭在椅子的一端,“上一世符生枝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就算不是你,你也一定知道是谁的手笔。而且你和王闻礼的关系貌似不错,在我及笄礼那日,那么慌乱,你什么都不拿,独独捡起王闻礼送我的匕首。不过这件事并不是王闻礼......”

仇羌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枕清也不打算拐弯抹角,她气定神闲地挑眉道:“是梅海么?”

仇羌脸色顿时没有半点笑意,甚至笑容就凝滞在脸上,他目光变得幽深,如同一道利刃的银光,枕清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她对于他的目光仿若未觉。

在枕清面露微笑时,仇羌面色逐渐变得难看,随后跟着笑了起来,站在屋外听着里边动静的卷柏和牧青忽然觉得脊背生寒,这两人怎么会谈得这般奇怪。江诉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的打算,但也没离开的意思。

枕清忽地站起身,神情似蛊似魅,幻似恶鬼又像妖精:“你究竟是想害他,还是想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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