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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围幅高深春昼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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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告诉所有人,他张飞飞就是上了江诉这条船的人。

仇羌眼神微动,他在陇右待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张飞飞、邓跃和王闻礼的关系匪浅。

只不过他们两人在王闻礼底下并不受器重,自然要找一个更好的主人,择优选择,是个人都明白的道理。

仇羌在心中朝王闻礼轻蔑一笑,面上却笑得开心,甚至还煽风点火,杀人诛心道:“飞兄威武霸气!那人打得我疼死了,直接从窗户内飞出去,大门开着也不让人走,果真是不会怜香惜玉,讨厌!”

他的小声嘀咕,就连王闻礼都能听到,更别说周围的那些人了。

王闻礼看到江诉带着那群人,冷不丁笑了一下,知道自己落入枕清所布置的陷阱里。

但也不全是,王闻礼自己也曾算过的,符生枝的人马都被支出了庭州,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城中人马只能从江诉这边出手集结,而他跟高侠来个里应外合,抢占都护府,这样占领了庭州,便能自立为王,更别说什么长史的位置。

可是江诉底下还有百余人,以及枕清手中百余位骑兵。

是他没想到吗?

他想到了,骑兵不适合在城池内作战,更别说都护府中。

只不过是枕清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一切都是算计而已!

王闻礼看向江诉所带着的人马,突然笑道:“符生枝底下的人都被支出去了,而你手底下有这些人,能这么快到都督府,是她手中的骑兵吧。你以为我当真是没算到吗?只是我不敢相信你竟敢一直把这骑兵私养在自己队里,你真不怕符生枝防备你,然后寻个理由杀了你?”

江诉对付王闻礼已经胜券在握,至于符生枝,他们本就难以成为同路人,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留有后手,并不担心,更不需要王闻礼提醒。

江诉轻轻拢了拢身上的喜服,漫不经心回道:“那又如何?”

王闻礼看到他身上刺眼的大红,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哽,这究竟是江诉有意为之给他看,还是无心之举,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的局势,自己死路一条,其实早已经没有什么所谓,这段时日的他就是一根被吹倒的草,风去往哪里,他也只能被迫跟着飘。

沦落到如今地步,他早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无论是死去还是赖活,在最后,他都想搏一搏。

不过,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枕清不肯喜欢自己,他到底是那点比不上江诉。

天空又飘起了的雪粒子。

一到冬日,陇右的雪便一直下个不停。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枕清的时候,也是在一个雪日里。那时的她已经成为了皇后殿下,是张宣晟的妻子。

长安城的宫墙高大庄严,被一场飞雪覆盖,变得神秘又温柔,枕清孤身一人站在白皑皑的高墙之上,微微俯下目光看向这座古老的宫墙变得宁静纯白,目光沉静又安详,好似一位无情无爱的神女,对世间万物都不在意,眸中却又装点了万物。

在庄严厚重的宫墙内,在洁白的雪映衬下,她逐渐变得高不可攀。

王闻礼不自觉地抬起脸,一步步走近枕清,可枕清的眼中依旧没有他,在那一刻,他想着这样的人,究竟会把谁装点进眼中。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那座宫殿,也跟她一同站在高墙之上,他恍惚觉得自己就是和她是一样的人。

突然有一位老大监从中走出,掐着尖锐的嗓音提醒枕清。

“皇后殿下,您已经是宫中之首,许多事情,倒也不必看得太明白,腌臜之事哪里都有,您可得给我们底下的人留条活路啊,没有我们底下的人贴心伺候,您还是真正的宫中之首吗?”老大监俯首垂眸,姿态虽是卑微,可嘴中暗藏锋利没有藏拙的意思。

枕清并没有生气,而是敛下目光,淡淡一笑道:“高宦官,你如今站在这高墙之上,俯瞰低端的人,如同蝼蚁一般,可你是否真的,如你所见的这般开阔?你想警告我,可你别忘了,底端的人抬眸仰视你,你在他们眼里,也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谁都可以是蝼蚁,谁都可以是巨擘。

“高宦官不必惊慌,我这不仅是在提醒你,也更是在提醒我自己。”枕清抬起眼,望向他的目光略有怜悯,又有可悲,仿若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心疼他的人。

大监心中警惕狂跳,他宁愿枕清对自己疾言厉色,也不要这么温柔平静,把风云叱咤化作绵绵春雨,如同针尖扎入体内,却又令他动辄不了半分。

他唇角嗫嚅着,始终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三日后,王闻礼听到这位大监死了,据说是一位小宦官受不了大监长期的欺压,在半夜拿刀砍死了这位大监,引得满城风雨,满朝震动。

做了坏事情的人,人人自危,生怕在某一日悄无声息的被砍死。

而王闻礼也翻来覆去、思来想去,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枕清的手笔,又或者大监的死是否在她的预料之内。

他对待府中的妾室并不好,这日之后,他时常梦到刀架颈侧,日夜难眠,于是长日之外的长安也遣散了府中所有妾室。

因为入迷,也因恐惧,他还是忘不了,一直都忘不了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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