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家时,张金花和江老爹得到消息已经站在家门口等着迎接他们了。
一见到两人全须全尾的回来,张金花立刻眼里泛起了泪花,虽然这几个月太都能收到他们寄的信,但是光看信哪有看到真人好。
再者,她可是听说他们去的时候坐的船上藏着一个山大王,还杀了人,可给她吓死了。
他们写信的时候没告诉她,全都在说一路上很安全,平平安安的到了地方,但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又哪能真正放下心?
现在可好,人回来了,她总算能安生睡个好觉。
周芷连忙上前,“阿娘快别哭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张金花抹掉泪花,握着她的手,连声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还瞪了一眼站着跟个木桩子似的儿子,他一动不动的站那干什么!一点不如阿芷贴心。
江序本是想着等她们说完话再上前安慰,哪曾想无缘无故挨了一记白眼。
婆媳俩相携进门,江老爹拍拍儿子的肩膀,“你娘是太担心了,这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你也别在意。”他在家里,被瞪的更惨,有时睡得好好的,都会被她叫起来骂一句,他都习惯了。
江序当然不在意,跟着进了门。
不管怎样,儿子儿媳回来了,张金花还是兴奋居多,高兴的张罗了一大桌菜,吃饭的时候一直在问他们路上怎么样。
周芷和江序挑了些趣事说了,一些比较危险的都默契的缄默不言。
张金花听的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过,张金花便让他们赶紧去休息。
洗漱完,周芷久违的趴在自己的大床上发出舒服的喟叹。
其实她算不上累,这一路上只要累了他们就立刻找了客栈歇息,加上白天在马车里睡了个好觉,现在她兴奋上头,眼睛亮晶晶的,一点都不困。
江序洗漱完,一回来便看见她兴致勃勃地在床上翻滚,抱着被子滚的尤其开心。
“这么高兴?”他走到床前,捧着她的脸,手指一动,拨开她脸上散乱的头发。
周芷有些痒,往后缩了缩,“当然开心,终于回来了,你难道不开心?”
江序笑了笑,他当然也高兴。
蜡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动静小,周芷没听见,她在盯着江序的脸看。
她突然发现,现在的江序与她刚认识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二十岁的江序病弱缠身,眉眼间萦绕的都是死气,瘦的皮包骨头一般,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睫毛纤长却盖住了眼睛,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都是颓丧病态的。
二十三岁的江序则面如冠玉,气宇轩昂,长时间的锻炼让他身姿挺拔,长身玉立,只单单站着便是挺拔的青松,不需要任何人的修剪,几年的阅历也让他的眉眼间流露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气息,深邃的眼睛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斜飞入鬓的眉毛也为他的本应温和的气质注入了凌厉的色彩。
周芷看他看的出神,突然很是自豪,这样的人是她养出来的。
她披着薄被跪坐在床上,眼睛圆溜溜的,很是俏丽单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折:
“过来,亲我。”
理所当然的语气。
江序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不疼不痒,却让他无比的窝心熨贴,这种全身酥麻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游走,他控制不住,干脆任由心动蔓延。
俯身,吻上红润的唇瓣,细细研磨。
两片唇瓣相贴,说不清是谁更先动情。
红色的烛光跳动,一闪一闪,烛芯再次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不过,和上次一样,还是没人管它。
帷帐落下,周芷迷朦着双眼,过了好半晌才貌似回过神来,“蜡烛,蜡烛还没灭。”
江序喘着气,贴近她的耳朵,“不用管。”
最后还是没人管这根兢兢业业的蜡烛,烛台上红色的烛油慢慢流淌下来,随后凝结成固态,不经意间看去,仿佛烛台盛开了一朵红色的烛花。
夜深露重,蜡烛的噼啪声还掩盖了屋内传出的细碎的响声。
第二天一早,周芷醒来的时候,江序已经在院中练剑,他没拜过什么名师,练剑也只是随便找了本剑谱练着,主要作用还是锻炼身体。
等周芷醒了,夫妻二人各自收拾好,周芷要去店里看她的生意,一走几个月,哪怕有齐篷和张金花她们看着她还是亲自去看看更加放心。
江序则带着自己默写好的文章去书院请教夫子。
他们是八月三十动身回的南宁府城,路上走了一个半月,如今是十月十四,乡试的成绩也早就出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他中举,来报喜的人最迟十月底便会到来。
如果超出十月份,那便说明了他……没有中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