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瞿元亨的错,要不然江序向来温文尔雅,待人有礼,怎么会好端端的唯独不喜他?甚至到了忍不住动手的地步。
这么想着,她看待瞿元亨的眼神也不善起来。只是到底还是店里的客人,有钱不赚是傻子。
“客人这边请,那里有位子。”
将人引至座位后,她便离开了,丝毫没有之前热情的态度。
瞿元亨伤口还疼着,见到她态度的两极反转差点气笑,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毕竟还有个江序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要敢轻举妄动,怕是下一秒江序会毫不客气的拿把刀捅进他的胸口,他怀疑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江序坐在他对面,眼神警告:“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瞿元亨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又或者是单纯的喜欢犯贱:
“她?谁啊?我不认识,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娘子嫁给你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秀丽佳人竟然沦落到如今在这里讨生活,要是我的人,现在肯定是华服美裳,仆人伺候。”
江序眼神落在他的伤口上,手指不经意间敲着桌子,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哒”声。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在这逞什么口舌之能,一个被赶出家族的弃子而已。”
“弃子”二字让瞿元亨太阳穴狂跳,升腾的怒火差点没压住,“你,你给我闭嘴!”
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现在被人大咧咧地说出来更加让他承受不了。
在被人追杀的时候,他就知道家族已经放弃了他,否则堂堂瞿氏的长子嫡孙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江序眸光暗沉,瞳孔里似有冷冽的寒风,“既然成了弃子,就该有觉悟,少像个过街老鼠般乱窜,惹人厌烦,挨打了不要紧,重要的是别被人一脚踩死。”
这番毒舌的话比胸口的伤还令瞿元亨难受,心脏处传来的痛像是被人拿针扎一般,快要麻木,狠狠咬住舌尖,口腔里传来的血腥味让他保留了一丝清醒。
“你什么意思?”
虽然这话里大部分都是骂他的,但是背后隐藏的意思让他脊背发凉,忍不住深思。
江序目露鄙夷,“你这样的蠢货怎会有人忌惮?”
话都摆在明面上了,还听不明白,瞿家是真的出了两任帝师吗?怕不是夸大其词。
他的目光又刺痛了瞿元亨脆弱的心脏,忍不住开口:“你说话能不能别带刺?有话不能好好说,要不是我,你和朱思敬一个都跑不了!”
见过瞿氏内乱的人怎么会还被幕后之人留着?即使他们当时不过是误入,也会被斩草除根。
就是知道这一点,认为瞿元亨还有点用,江序才没把无数次想弄死他的想法赋予实践。
瞿元亨要是死了,不仅他和朱思敬跑不了,连他们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该死的门阀!
江序眼神幽暗,看着瞿元亨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来南宁府城是来显摆你的聪明才智的?”
不知为何,对着他这样的眼神,瞿元亨突然有些怂,小声道:“不,不是啊。”
“我是为了躲——等等!”
混沌的思绪突然清明,像是有人往他灼热的脑子上浇了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明白过来,喃喃自语道:“所以我不该考的那么好,我应该是个庸才。”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边的人放松警惕,他得到喘息之机。
眼神由迷茫到逐渐清晰,这些其实他早该想到,但当局者迷,加上他憋着一口气想让那边看看他才应该是瞿家未来真正的掌权人,反而让那边心生忌惮,想要除之而后快。
想明白了这一切,没有了之前的散漫,他认真的道谢:“多谢。”
倒还不是个蠢到家的,江序看他的眼神依旧不善,但没了弄死他的欲望,“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听明白了吗?”
他不希望任何别的因素影响到周芷,这瞿元亨身边有着太多不安因素,加上自身也心怀不轨,他不放心。
瞿元亨眨了眨眼,“你放心,嫂子虽然长得好看,但我不爱有夫之妇。”
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人真是个蠢货!
江序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你身边有人看着,会牵连到我娘子,这下听懂了吗?”
瞿元亨恍然,“哦,这样啊,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保证离得远远的。”
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他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不知不觉吃了半盘子,突然有些后悔刚才口出狂言。
“那,那个,就是,你能不能给我带点嫂子做的菜,还怪好吃,你放心,我给钱,给双倍!”
“不,不行吗?那三倍也成,五倍,五倍可以了吧?”
江序启唇,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