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味道越来越大,都快把他的房子淹没了。
搞得他就连带对卡莉丝塔的好奇心都少了很多。
“这次可是弗朗索瓦欠了我一个人情,你们这对优↗秀↘的→法国搭档来这儿,可把我们国王给吓坏了。”
然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将卡莉丝塔交给白发少女。
可魏尔伦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出声制止:“不能换个形象吗?”
白发少女被问的有些发懵,她看向安徒生,安徒生看向卡莉丝塔。
安徒生解释说:“这没什么,她只是一面镜子。”
也只是一面镜子。镜子可是脾气最好的了,别不识好歹。
兰波叹了口气,安徒生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想要立刻回去找老师商量。
他严重怀疑,自家老师可能早就清楚是什么结果,所以才会准许他来找安徒生解决问题的。
百分百是报复他这么久了还没带卡莉丝塔去看心理医生,顺带一提,他也没看心理医生。
白发少女抱着卡莉丝塔,转身就往楼下走,她需要一个没有人的环境!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想亲自确认对方是否真的选择了她、是否真的愿意接受一面镜子。
镜子原本就是空白的,它没有面容。很多时候,它的本体会安置在隔着玻璃的橱柜上,但绕是如此,它也会被蒙上一层白布。
就连制作出它的人——安徒生,也不愿意看见它。
尽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它只是一面镜子而已,一面什么都做不了的镜子。
可是似乎安徒生先生不是这么想的,他总是很谨慎的对待它,像是大大方方但又从不触碰。
现在,镜子终于明白了。原来它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没用。
“你选择了我。”
那的确是一份诅咒,来自一个世界最浓厚的恶意所组成的,终其一生,无法摆脱。
卡莉丝塔对它并不设防,所以它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通往真理的那扇门。
理所应当的,镜子发现,它能看见很多东西。以这副模样,窥探更多不为人知的记忆。
卡莉丝塔的确死了,但和兰波与魏尔伦想的不同,她的死是孤独一掷、奋力一搏的自/杀/式同归于尽。
在那个世界,【厄尔庇斯】并不是一个柔情的存在,那个对人类漠不关心的人造神早就在日积月累的实验中丧失了理智。
祂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的卡莉丝塔并不叫卡莉丝塔,只有一串冷冰冰的数码编号——Y0047。
Y0047不是卡莉丝塔,镜子永远不会被欺骗。
因为【厄尔庇斯】的缘故,本该是禇发蓝眼的Y0047变成了如今这副白化病模样。
正如魏尔伦所想的那样,谁会在乎一个实验品的感受?
只是因为一个名字,为了能够保证异能无时无刻不处于待命状态,Y0047可是生命中的每分每秒都在忍受身体被腐蚀的巨大痛苦。
她的灵魂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千行死板呆滞的编程公式。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灵魂深处密密麻麻的痛苦总是让Y0047不得安生。
从出生起就全然面对人性肮脏的军事基地的实验体是不明白自己的价值,从挣扎求生到绝望死心只需要一年时间。
一年时间也足够人类在一张有求必应的纸业上涂涂抹抹了。
镜子无法理解,它只觉得有些窒息,舌头处传过来痒意,让它恨不得立刻断舌求生!
它继续抱着这副失血过多的身体往前走,终于如愿以偿的看见了那个神经病人造神的孩子。
金发少女抱着一把西洋剑,笑意吟吟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她说:“跟我走吧。”
只是接触的那一刹那,【厄尔庇斯】头一次失控,将那座用于囚禁飞鸟的小岛毁了大半。
从一个深渊踏进另一个深渊。
镜子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躲在阴影处的怪物是不能渴求阳光的。
它觉得自己不能再窥探Y0047的记忆了,那不是卡莉丝塔,她们都不是卡莉丝塔。
哪怕她们是不同世界线中同一段人格符号,一个标点字符都没有错,镜子还是觉得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镜子中的世界是没有阳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