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自然,人类也无法控制因情感波动产生变化的生理器官。
这让人的肮脏、卑劣、不堪入目自带了原罪。
对穴鼠这样高高在上的强者来说,他要乌修平永远的属于他,最好从基础的生理管辖开始,他不在乎乌修平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看事实发生了什么。
而事实偏偏就是:平安生让乌修平的身体出现了新变化。
穴鼠不允许这样的变化出现。
他轻而易举找出一个戒指,用其套住乌修平,上下欣赏这枚戒指与戒指本身的含义,对乌修平道:“以后你去哪里我都知道。你和谁上了床,做了什么,做了多久我也知道。”
明显,这还有后半段话。而没有说出来的后半段才是穴鼠真正兴奋的地方。他翘着脚欣赏乌修平发烫的脸,时不时用脚揶揄这个男人,恶劣地哈哈大笑起来。
乌修平在这哈哈大笑中,仓皇逃离穴鼠的巢穴。
一切都糟糕极了。
他钻出暗道,晚风吹在脸上,没有什么心旷神怡的清爽。乌修平浑身上下黏糊糊,迫切寻找个清理身体的地方:他不能回仁爱院,不能让沈曙雀看见自己身上的污垢。公共厕所早停水多年,里面粪便都硬成石头,去了也是一坨。
乌修平思来想去,偷摸去黑市旁抛尸常用的暗渠,将外套扯下来泡一把,随便擦擦就往回跑。
早晚有一天他要活生生草死穴鼠。乌修平发狠地想着,可他走两步身下的异常就提醒他,还是现实点比较好。
15级把脑髓操出来,都不一定能伤到穴鼠半分。
这就是89级。
强者在什么地方都是强大,战斗、生活、床上、床下都是异常的强大。乌修平走两步,还得休息一下,□□的异样摩擦得他很不舒服。他总疑心有人在看自己,还故意模仿瘸子走路,宁可让人把自己当成残废也不要人猜测自己那点玩意不正常。
沈曙雀偷摸出来找人就看见这一幕。
她一句话击碎乌修平脆弱的男性自尊,“你蛋给人踢了?”
乌修平活过来了,又好像再次死掉一回。他蹲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沈曙雀讲,搞得沈曙雀用鞋子踢他的小腿大惊小怪半天。
“不会吧。真被人踢了?”沈曙雀弯下腰,看乌修平的脸,“哭了?”
乌修平原本不想哭的,“阿雀!”
“干嘛。”
“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沈曙雀嗖的直起身,盘手站立,“不要。你去哪里了?”
“我。”
“不会又是老鼠找你有事情吧。”这个说辞出现太多,沈曙雀都听腻了。她也确实相信穴鼠找乌修平有事情,属于女性的直觉又让她觉得这些事情不一定是真正的“正事”。
一如穴鼠讨厌沈曙雀,沈曙雀也非常讨厌穴鼠。
“臭死了。”沈曙雀捏着鼻子,递上把纸,“赶快擦擦。”
乌修平捏着纸,还没擦就被劣质印刷染红了手。他才发现这些纸都是些宣传单,上面画着奇怪的鬼画符,红红的笔写着“血缘教派”等内容。
转职时代总有很多奇怪的信仰,乌修平把纸揉成团,擦掉明显污垢,再擦擦鞋丢掉。他同沈曙雀一起回仁爱院,罚跪接受童姥姥的指责:有姥姥的技能兜底,他们两也在安全范围里活动,但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提高实力,才能一劳永逸。
“我今天遇到‘血缘教派’的人。”沈曙雀道:“还记得那个傀儡吗?我感觉他们的运作模式非常相似,都与血肉有关。”
血缘教派在附近晃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曙雀和乌修平上小学时,这玩意还是公认的邪教。等他们两上中学时,血缘教派居然从邪教名单上撤下来,摇身一变成了附近的正经教派,招募门槛也从贫民升级到有钱人。
沈曙雀不止一次懊悔自己没早点申请入教。
“有钱人都抢着进去,里面肯定有点真东西。”沈曙雀煞有其事,很有套自己的理论,“听说,他们有一套自己的晋升方式,特别适合我这种人。”
乌修平心情依旧很糟糕。
沈曙雀是不会管他的,自顾自介绍道:“还记得他们操控那些小皮偶表演节目吗?据说是用新信徒的皮做成的……不过只用大腿和背上的皮,我觉得还可以接受。”
乌修平满心眼都是自己的下半身。
他想不起过去和沈曙雀一起看血缘教派的街边表演。沈曙雀碎碎念片刻,用橡胶管接上水龙头,帮乌修平冲澡。
“你不脱吗?”
“……不了。”乌修平双手撑墙,“你直接冲吧。”
强烈的水打在乌修平背上,大概两秒,水就关掉。弯弯曲曲的水渍卡在乌修平诸多伤疤上,一层一层向下。乌修平随手撸把脑袋,脱掉外套,脱掉裤子,胡乱擦擦,换上新的。
“上个月他们在工厂附近发传单……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我们这里招收新信徒。有钱人肯定不舍得取自己的皮做皮偶。” 沈曙雀还在说血缘教派的事情。她的语气说不出是嘲弄还是庆幸,“这样也好,至少给我们这种普通人一条上升渠道。啊呜。我打算去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