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参加文艺社报名的一个比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柯跃尘都把上课的位置选在了章婷附近。
只是女生们的谈话千奇百怪,聊起来更是没完没了,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插嘴,也就更遑论把话题扯到易垒身上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私底下找章婷打听那个比赛的确切时间,只是这样一来未免显得刻意。
在旁人看来,这样费尽心机地打探,就好像他跟易垒之间确实有什么一样。
虽然柯跃尘对此抱着无所谓甚至是喜闻乐见的态度,完全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喜欢上一个男生这件事。
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个被他喜欢的人也同样如此。
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是,大少爷每每在外人面前都把他当空气,看起来很想跟他撇清关系。
似乎所有的办法都行不通,文艺社也好,足球队也罢,一律打探不到有用的消息。
于是,柯跃尘不得不将狩猎的姿态转换成半主动半被动——边等边找机会。
就这样转眼来到新的一周。
今天是格外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柯跃尘就收到10086的短信,祝他生日快乐,并提醒高温仍在持续。
满满当当的六节课上完,又有学生会和摄影协会的一堆事务掺杂进来,完全抽不开身。
忙到下午五点半,本打算踩着最后一节课即将下课的时点,去竞慧楼看看大少爷回来没。
结果又被班里同学硬生生拉去敏达,接受生日惊喜的洗礼。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戴上寿星帽,点蜡烛,许生日愿望。
蛋糕是一只足球的形状,柯跃尘很喜欢,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留恋。
跟着他就神奇地发现,电话里居然有一通未接来电。
为什么说神奇?
因为一般除了上课,柯跃尘没有关机或者开静音的习惯,但是这通电话他愣是没听到,就是这么邪门。
就好像老天爷故意拿他开涮。
握手机的手哆嗦了一下,连忙回拨过去。
谢天谢地,那人接了电话,带着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外加一点点急躁。
“你在哪?”易垒问。
仿佛做了一个难捱的噩梦,经年日久,此刻终于醒了。
眼睛热热的,有些潮湿,不知是不是教室里灯光过于刺眼的缘故。
柯跃尘喉咙干涩了一下,说:“在教......”
到了嘴边的话没说完,一团粘糊糊的东西便直朝面门拍过来,带着浓郁的奶香。
嘴角上沾到一点,甜丝丝的,是奶油。
原来被人用蛋糕糊了脸。
跟着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柯跃尘摇头表示无奈,既不生气也不恼,只是完全没心思理睬。
他从桌上抽出纸巾擦脸,迅速把电话贴回耳朵上,补全刚刚那句话:“在教室。”
那人依旧在线,却不说话,只有低沉的呼吸,听上去很像叹息。
这令柯跃尘蓦地想起,那晚在大桥上,易垒打电话问他在哪,然后也是像现在这样,沉默着发出一声叹息。
一想到这,内心顿时有些恐慌。
“我没骗你!”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柯跃尘用力挪动面前的桌子,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你听!我真的在教室,就在敏达101!”
然而还未等到易垒的回应,便又再次陷入战火里——几步开外,有人正举着从身上缴下来的“武器”,直直朝他冲过来。
虽无心恋战,但也不能站在枪口下任人鱼肉,柯跃尘只得拿着手机,在教室里抱头鼠窜起来。
一时间,鬼哭狼嚎声四起,偶尔还伴随着一两声杀猪般的惨叫。
就这么闹腾了好几分钟,一伙人才消停下来。
一边跑,一边还分着心,是以一场战役下来,难免不被炮火殃及——这会儿柯跃尘脸上衣服上都沾着不少奶油,像个捏了一半的糖人。
万幸的是,大少爷还在线,只是声音跟刚才比起来,又降了一个调。
他冷冷地说了句“你很忙”,说完还“哼”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嘲讽。
“他们给我办生日会,刚刚在闹着玩,你别生气!”
“他们?”
“班上的同学。”
“哦。”那人语气又变成淡淡的了,听不出情绪,“看来确实很多人喜欢你。”
倒也谈不上喜欢吧,柯跃尘默默地想。
主要还是上学期心理委员做的比较成功,才跟班里同学打成一片,而他又向来好说话,所以大家都敢跟他胡闹着玩。
“柯跃尘!”
“啊?”柯跃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醒,回神愣愣道,“怎么了?”
“我要见你!”
“现在?”
那人几乎在电话里喊出来:“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