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傅翊问道。在他看来这个计划实在太危险了,皇帝可不是什么糊涂之辈,更何况还有一个太子妃,这两个人就像是这计划中的两个炸弹,他们都太过细腻精明并不是那般容易欺骗的人。说起来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这种计划。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父皇只是需要一个合格的储君,至于这个人具体是谁他其实并没有常人所以为的那般在乎,作为一个帝王,君王的身份总是多于他父亲的身份的。至于鸾儿,我相信她们会相处得很好的。”赵无疾挑着灯芯平静道。
“真的会这样吗?”傅翊还是不敢确信,这实在是一场豪赌。他都不敢想象当真相被解开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表兄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有外公在,他不会让这个计划有意外的。”赵无疾说道。对于老宣平侯的心性智谋他是从来不怀疑的,既然他同意了这个计划既然会有万全的准备,以后的事他就不再操心了。
“唉。”傅翊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这般疯狂的行为他们傅家的血脉里竟然出了两位,真不知道是该喜该忧。
黑暗中,寒风呼啸不时的发出呜咽的声音,屋内烛火明亮,火焰受气流的影响轻微的上下晃动,十分安稳。
悲鸣寺,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众人不得不启程回宫了。年关将近,她们作为太子和太子妃总是不好不露面的。至于傅怀之,只能在路上汇合了。
一行人静悄悄来,自然也是静悄悄的回的,毕竟太子离宫总是容易遭人猜忌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孩儿见过父皇母后。”赵善宁恭顺道。
“太子快快请起。”傅仪容赶紧走下座位双手将人扶起,看着她满满的精气神很是欣慰。
赵善宁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她这一世的父母。她的这位母亲无疑是一个大美女,即使人到中年仍旧风采不减,她看起来性格温婉大方,对待子女很是慈爱。此时的她看起来全是对子女的担忧和爱护,首座上的男人也是眉眼柔和十分仁善,显然对这个孩子十分看重,可是为什么同是一母同胞却要对她那么绝情残忍,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儿?
赵善宁掩下心中的波澜,扶着她的手微笑道:“母后,孩儿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傅仪容忍不住热泪盈眶。蔺如鸾也走过来和她一起搀扶着傅仪容回到座位上。
“母后怎还哭了,太子哥哥平安归来理当多笑笑才是。”蔺如鸾宽慰道。
傅仪容拭了拭眼泪,覆上她的手背,笑道:“你说得对,合该如此。”
行至身前,赵不疑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位太子,果然气色不错,人也显得有精神了,笑道:“看来太子恢复的不错,朕与你母后这下总算是可以放心了。”他说着,眼睛确实看向傅仪容显然是在调侃,夫妻二人这段时间怕是也少不了担忧。
帝后二人氛围和谐看起来十分恩爱,他们似乎对另一个孩子一无所念,赵善宁不由得产生悲哀和愤怒。这个世上没有哪个子女不渴望来自父母关爱,即便他们可能被抛弃、被厌恶、被恶劣的对待,也无法抹除这份天然的依赖。他们越是对赵无疾热情,便越衬得对她的残忍,她厌恶自己,竟然还会对抛弃自己的人留有妄想,更厌恶这对不爱自己却将自己生下的父母,真是恶心。
“太子,你怎么了?”见她突然一动不动,赵不疑微微蹙眉。
“父皇恕罪,儿臣无事。”赵善宁慌乱间便已经请罪。
赵不疑眉头蹙得更紧了,太子在他面前何时需要这般小心翼翼。
见其不悦,蔺如鸾赶紧站出来打圆场道:“父皇您别介意。太子哥哥的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可能还是有些不适,还请您多担待。”
“什么!太子伤口还未恢复,怎这般匆忙便回来了,太子可还好?”不待赵不疑反应,傅仪容就先追问道。
这一惊一诧的赵善宁总算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场合想七想八,打起精神道:“母后无需担忧,有太医令在儿臣并无不妥。”
“这便好,若是有什么不适可千万不要逞强。”傅仪容急切道。她也是被赵无疾之前的突然发病给吓怕了,这孩子主意实在太大了。
“是。儿臣知晓。“赵善宁答道。
应付完帝后二人,两人便回到了东宫。
东宫自从有了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早就不是太子的一言堂的天下了。比起阳刚,东宫之中不少的布置都显露出女性的柔和,这自然是蔺如鸾的手笔。东宫之中处处透露出二人的喜好和生机,自然也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乐趣。
赵善宁宛若一个偷入温柔乡的小偷,卑劣的偷取他人美好的一切,然而这并不见得是她的本意。只是选择让她没了退路,只能前进,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