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于包子被踩得过于稀烂,它仿佛与鞋底粘在了一起,无论李朝颜怎么用力,都无法完全摆脱它。遂即,她决定换个方向甩,没想到居然成功了。正要高兴庆祝,忽然心有感应似的余光一瞥,哦嚯,完蛋!
那包子,嗯……大抵是有冤屈要诉,找主人告状去了。
谢花眠看着衣袖的包子碎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愤怒情绪,很可惜,以失败告终。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能解气。新仇旧恨,他谢花眠就算不在汴京,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意踩上两脚的。
“我没有不打女郎的规矩,我让你一只手。”
本就是李朝颜的错,她想着给谢花眠道歉,再重新赔给他一个包子,谁知谢花眠一听到李朝颜提到包子更炸了,认为李朝颜又在羞辱他,立马不干了。
谢花眠流落到符离,银子都在书童九斤身上,那些山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分头跑的,就只追他一人。
昨晚的羞辱谢花眠心一狠,当掉了身上唯一值钱的那身衣裳,虽然脏了,但是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还能值上点银子,当即换了身粗布衣裳,去找便宜的客栈,总不能让他睡破庙吧。
李朝颜根本没把眼前的人和昨晚的‘浪人’联系在一起,她只知道这人是在挑衅她。
李朝颜和谢花眠谁也不让谁,动起手来,女郎和郎君当街打起来,也是稀奇。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都是些爱看热闹的。
初到符离的沈行云昨晚得到了消息,把唯一的护卫闻道派了出去进一步打探。他有些胸闷想出来透口气,谁知又遇上了昨日那个有趣的女郎,好奇之心让他驻足。
“我都承认我错了,包子也愿意赔你,你还想怎样?”李朝颜气急,这郎君也忒小气了,不就是一个包子吗?
谢花眠也很气,这女郎好生不讲理,做错了事情连个真诚的道歉都没有,“什么叫我想怎样?你给我说清楚。”
“怪我咯?”
“难不成是怪我咯?”
二人僵持不下,眼看着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逐渐冷静下来,动手变成了争吵。
“你来,你说到底是谁的错?”
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眼见官兵都快来了还没个结果,双双转头,一人一半扯住了正在看热闹的沈行云的左右手臂,让沈行云给二人评判谁对谁错。
“郎君你有错。”
“看吧,人家都说了。”
李朝颜双手抱膝,没好气说道,“你说,是不是他的故意找茬,我都说了赔他一个包子,这人偏要揪着不放。”不是想讹她是什么?
“谁找茬,我还没说呢,你这人就是嫉妒我丰神俊朗的容貌,昨晚故意砸我,今天又踩我包子。”谢花眠嚷嚷起来,这人比他还不讲道理。
“嗯,郎君你的错……”
听完李朝颜的说法,沈行云看向谢花眠。
“嘿……你这个……”同党。
谢花眠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我还没说完,这位女郎你也有错。”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沈行云,不偏不倚,端水堪称一绝。
“你是他同伙。”
“他是你的托儿。”
李朝颜和谢花眠指着沈行云,又看向彼此,眼中升起熊熊烈火。
二人调转枪头开始攻击沈行云,认为沈行云在偏袒对方。
噗——
沈行云本就‘体弱’,二人就说了几句就吐出一口鲜血,还好二人没有顾着吵架不管他,迅速一左一右将人架起。
李朝颜和谢花眠同样震惊说道:“不是我。”疯狂摇头摆手与众人解释。
后发现众人怕惹上官司齐齐向后迈了一步空出一片,留剩两人扶住已经‘倒下’的沈行云。
二人见此,互相对看一眼,指着对方,“是她/他。”
为了摆脱‘伤人’罪名,李朝颜和谢花眠开始相互拉踩对方。眼见着沈行云状态越来越差,谢花眠和李朝颜又互看一眼,决定先放下彼此的恩怨。,没想着要逃避的二人,正要有所动作,只听到远处传来呼喝,原来是街上巡逻的捕快到了。
百姓最怕和官扯上关系,纷纷四散开来,留剩三人在场,捕快不听原委,直接把三人带回了县衙大狱。
牢房里。
李朝颜替沈行云把脉针灸治疗,治疗完成后,在沈行云身上摸了一把,“嘿嘿嘿嘿~”随即掏出笔来量身画像。
“你干什么。”
谢花眠见她笑得一脸猥琐,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郎好生好色,他谢花眠长得如此俊美,不会是……一早就觊觎上他了吧?他暗自后退了好几步,尽量远离着李朝颜。
等沈行云醒来,小窗外天色已黑。
李朝颜见此蹲到沈行云边上,说道:“嘿,病秧子,我给你把过脉了,你也活不久了,人死了都是要棺材埋的,你懂我意思吧?”
李朝颜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行云怀疑李朝颜别有用心,不留痕迹地看向李朝颜道,“行云感谢女郎救命之恩,但行云没记错的话,是女郎和……”说到这,沈行云顿了一下,视线搜寻着谢花眠的身影,“那边那位郎君,推倒的我,否则在下也住不到这大狱之中。”
李朝颜被沈行云看得心虚,嘴硬道,“一码归一码,说真的我手艺很好的,咳咳,认识一下,我,李朝颜,会些医术,兼职木匠。”
“所以呢?”
“你怎么那么笨呢。”李朝颜着急骂了一句。
沈行云:……自幼三朝元老,天下文官之楷模的房太师为师,三岁出口成章,谁人不说他有天才之资,如今却被一市井女郎指着鼻子骂笨。
这感觉倒也新奇,沈行云一时间起了兴致,便开始虚心求教,“沈某愚钝,烦请女郎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