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可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冰冷的武器,那晚就在唐子健处于下风时,钟慕的保镖朝她开了一枪,霍可中弹昏迷,在陆颜百般哀求下,钟慕才留了霍可一命,随后钟慕将陆颜和霍可带回别墅,把两人囚.禁起来,不得踏出大门半步,所有的通讯设备全都被收走,根本联系不了外界,毫无机会打探到外面的新情况。
陆颜没了办法,索性就待在房间里,也不出去,除了一日三餐会开门让人进屋,其余时间都把自己锁在屋里。
她有想过死,可就在钟慕发现她打碎玻璃准备割腕的时候,被人狠狠按在床上取下手里的碎片,钟慕就这样扣住她的手,脸逐渐贴近,阴笑着在她耳边说道:“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萧楠翊也会没命,我可要好好利用萧楠翊,让你留在我身边,你也不想看着她被我杀掉吧?”
陆颜偏过头痛苦地流下泪:“钟慕,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玻璃碎片被扔在阳台,砸碎的声音稀稀拉拉。
钟慕想要用手拭去陆颜脸上的泪,却让人给躲开,陆颜抗拒地扭过身,不让她碰到。
停在空中的手顿了顿,钟慕捏紧拳头,起身与她分开:“为什么要这么恨我呢,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爱你。”
陆颜发出一声凄凉的冷笑:“爱?你爱我会派人杀我爸爸?你爱我就是把我囚.禁在这里?你要是真的爱我,你就不会一再做出这些错误到离谱的混账事,说到底你只是不甘心,你自卑,你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所以你不会爱人,因为你根本没有心。”
钟慕咧开嘴角,舔着唇,一把拉起陆颜走出卧室。
在屋外站守的项景听见动静连忙跟上前,钟慕给她的任务是无论何时必须跟在陆颜身边,照现在这个情况,她不跟都不行。
陆颜手腕痛到快要断掉,钟慕甚至没让她来得及穿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冷得钻心。
“钟慕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陆颜想要挣脱,钟慕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把她拖到后院里,昏暗灯光照不透整个院子,山上温差较大,一股冷风猛烈扑来,冻得人发抖。
只见几个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毛巾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项景一眼看出这是赌场的几个小马仔。
钟慕让项景抓住陆颜,项景心里暗自给萧楠翊和陆颜道了句对不起,只有听话照做,但手上的力度却也没用上几分,只是恰好不会让陆颜挣脱,且她也不会有痛感。
钟慕从身后掏出枪,拉动套筒,抵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他们就是杀害你爸爸的人,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报仇。”
此刻她脸上浮起诡异又疯癫的微笑,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剧烈的枪响吓得陆颜忍不住闭眼尖叫,此时她和项景距离这些人就只有几米的距离。
这也是陆颜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残忍又平白无故地消逝。
项景很懂事地放开了手,她知道陆颜承受不了,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比陆颜还要惊恐。
陆颜双手捂住耳朵,肩膀抖动得厉害,转过身不去看那一幕。
鲜血沿着地砖弯弯曲曲流动到陆颜的脚下,陆颜只觉得一阵湿黏的暗红在脚下涌动,却毫无力气抬脚躲开,她现在也快要瘫倒在地上,若不是项景及时扶住她。
钟慕扭动着脖子,准备继续开枪,陆颜哭着摇头急忙道:“够了够了!你不要再开枪了,我不追究了好不好!你别开枪了……别……”
陆颜按住胸口祈求道,满脸泪痕,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也只剩下用力呼吸,似被人操纵的木偶,她不能有任何情绪,否则钟慕会让她更加痛苦。
钟慕把枪丢给一旁的马仔,走到陆颜面前把她圈在怀里,眼里的戾气消散不去,她抚摸着陆颜的脑袋,像是在抚摸一只听话的宠物。
陆颜被这一举动吓得哆嗦着身子,紧紧闭上眼。
被人送回屋里,项景关上房门把她带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准备让她洗一洗。
“别碰我。”陆颜冷声对她说道。
项景抿着唇,深吸一口气,陆颜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有情绪也正常,她耸了耸肩:“那你有事就叫我,我在你隔壁。”
“你为这种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陆颜问她。
“混口饭吃罢了,你我都身不由己,就别再深究这种问题了。”项景说完便离开。
水流声响动,陆颜站在花洒下任水透过衣衫,尽管这样很不舒服,她只想寻得一丝暖意。阴暗猩红的血似乎快侵染她的皮肤,周围的声音被沉沉覆盖,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却也是杂乱的,滋滋作响,不愿再回忆那一幕。
玻璃摔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将她从回忆里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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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霞赶到别墅后,并未第一时间见到钟慕,而是被告知需要等候,她坐在沙发上,脸色不见一点波澜,高贵姿态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从白天等到夜晚,才见到钟慕慢悠悠进了屋子。
孟霞起身走到她面前,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扇在钟慕脸上,钟慕也不闪躲,硬生生挨下孟霞不远万里到来的‘问候’。
这女人,一回国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份礼,是得好好接下。
钟慕唇角斜起冷冷的笑容,抬手将嘴角血迹擦干,走到酒柜前取出酒,倒了一杯送进嘴里。
“阿成在哪儿。”孟霞按下怒火,双眼凌厉盯着钟慕,她着实没想到钟慕比萧腾还要凶残,甚至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死了,尸体埋在后山,你要去看看吗?”钟慕用手拨动了一下及肩的发,顺在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待孟霞的反应。
“你个混账东西!当初我就该让怀槿不要生下你!”孟霞上前还想继续教训她,却被钟慕抬手阻挡,被人握住的手臂一时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钟慕放下酒杯,拉扯着孟霞走到钟怀槿的遗像前,用手指着钟怀槿的照片:“你敢当着她的面说你对得起我们一家人?”
孟霞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谁泄露的秘密?孟霞,噢不对,小姨,你可真是我妈妈的好姐妹啊,连自家人都出卖,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钟慕瞪大眼眶,寒气逼人的利光刺着孟霞的双眼。
“你和你爸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没有给警察举报你就已经够对得起怀瑾了!”孟霞放开嗓子怒吼道。
“钟慕,你放过萧家吧,你造的孽还不够多吗?你赚的钱已经够你在国外花上几辈子,你现在出国还来得及,我不会告诉警察的。”
一声苦笑隔在二人之间,随后钟慕放声大笑,眼泪滑至嘴角,她张开嘴舔了一下,又苦又涩,像她恶心的童年一样,令人厌恶。
“告诉警察?”钟慕神经质般地说道,话音落下她转身望着孟霞。
“既然来了,我怎么可能放你走呢……”
孟霞眼神瞬间凝固,张着嘴巴伸手警告她:“钟慕,你要做什么!”
“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这样太便宜你了,我还要利用你,来扳倒你最爱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宿命’啊。”钟慕挑了挑眉,朝孟霞走去。
孟霞被吓得接连后退,不小心撞倒了身旁的花瓶,碎声裂开,此时她也倒在了地上。同时,守在屋外的孟家保镖听到动静后准备进屋,却被唐子健不费力气地割破喉咙,让人拖到旁边的林间埋掉。
“子健,事情办得怎样?”钟慕重新拾起酒杯,晃着杯中液体,透过琥珀色的酒看着孟霞被人抬出屋子。
“鱼儿上钩了,随时可以开始计划。”
钟慕仰脖将酒顺进肚子里:“走吧。”
此时陆颜撑起身子,捂着发昏的脑袋,今晚的饭菜她一点也没能吃得下,身体似乎在渴望什么,想要飘到天花板,甚至飘到最顶的天上,额头的冷汗不断涌出,骨肉似被针以雨点般的速度落下,连一秒的自由空隙也不肯给她。
脑颅像是被夹钳锁住,体内所有的血液都灌入了大脑,手脚麻得刺痛,她痛苦地呻吟着,连带着被套从床上滚落至地板。
剧烈的响声惊动了隔壁的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