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翊本不想收，直到萧越恢复以往严厉的目光，她才低头接下。

在梅倩蓉强烈要求下，萧楠翊匆匆往嘴里塞了几口饭才背上包离开，霍可早在大门口停好车，见萧楠翊急急忙忙走出来，她赶紧拉开车门：“小姐，上车吧。”

“霍可，我们先去望山观澜！”

“是，小姐！”

霍可快速启动车辆，朝着陆颜家方向开去。

“对不起小姐，是我没有保护好陆董。”霍可扭着方向盘，朝后视镜望着萧楠翊。

萧楠翊摇了摇头：“这不关你的事，别这么讲，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萧楠翊双眼无神，窗外倒退的景色此刻雾蒙蒙，再下完几场春雨，天气也会渐渐开始回暖，她摇下车窗感受陵江的风，心里缺了一角的空隙被潮阴入侵，灌得生疼。

直觉告诉她，陆颜已不在雾城。

待霍可将车停好，萧楠翊告诉霍可只需在车上等待，随后她下了车直奔电梯。

到达楼层后，萧楠翊惯性地想要输入密码，却发现陆颜家的房门居然是打开的，她欣喜若狂，快速拉开门，却只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阿姨在客厅打扫，衣服后背上面印着雾城顶呱呱家政公司的名称。

阿姨听到动静转过身问道：“你是哪位？”

萧楠翊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神逐渐暗淡：“我……那个……我是这房子主人的……朋友……”

萧楠翊担心家政阿姨误会，她指着休闲柜上的相框：“你不信的话看看那张照片，有我跟她的合照。”

阿姨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看着照片，随后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到这里。”

萧楠翊走上前去问道：“阿姨，我想问一下，是谁让你来打扫的？”

阿姨思考了一番：“好像当时，是个戴眼镜的妹娃儿，对头，我还有印象，她出的价格还是两倍，让我来好生打扫一哈，她说这房子要遭空黑久，还喊我走之前把防尘布罩起。”

萧楠翊低头思索一番，戴眼镜的，莫非是小安？还是……清然？

随后萧楠翊又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阿姨一边用抹布擦着休闲柜一边说道：“应该就是上个星期……”

萧楠翊点点头，走到门口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安的电话，却听小安说起陆颜并没有让她去家政公司，萧楠翊心里莫名惆怅，自己又被几个好友蒙在鼓中，随后她又拨通了柳清然的电话。

“清然，是我。”萧楠翊这时异常平静，语气毫无波澜。

柳清然在电话那头沉默一阵，萧楠翊也耐心等待她的回答，只听电话那端一声叹息：“对不起，楠翊……”

“你一早就知道陆颜要离开对吗……你不用道歉，你们也是担心我会做傻事，是我让你们为难了，可是清然，现在我想知道陆颜的情况，我需要得知她在什么地方，陆颜有跟你说她要去哪里吗？”萧楠翊依旧沉着。

“她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这是真的，她只说要离开雾城，让我帮她处理后续一些事情。”

萧楠翊握紧电话，扶住门框：“好，如果她有联系你，记得告诉我。”

她挂下电话靠在门边，呼吸沉重，眼神逐渐涣散，可她又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姨的声音响了起来：“咦？这门啷个打不开诶……”

萧楠翊闻声走过去，这是陆颜的书房，这扇门因有密码锁，时常紧闭，萧楠翊从未进去过。她也曾开玩笑，问起陆颜书房里到底有什么宝物，怎么会给它上锁，搞得神神秘秘，陆颜只是温柔一笑，告诉她里面都是些陈年杂物，担心她闻到生了灰的气味会不舒服就干脆锁上，平常她也没见过陆颜进这个房间，于是暂时在生活的忙碌中遗忘了这一方小角落。

萧楠翊思考一番，她让阿姨先去其它房间打扫，看着门上的密码锁，抬手试了一下陆颜与她的生日，门上红灯亮起，显示密码错误，接着她又单独输入了陆颜的生日，却也不对。

萧楠翊将手握在门把手上轻轻摩挲。

陆颜，这扇门后到底有什么……

她咬着唇，用手颤抖地按下自己的生日，只见绿灯闪烁，咔哒……门轻轻弹开。

她似被千万层浓雾压下，软绵绵落在湿苔，一瞬日光透过窗将她影子拉长，让屋内潮润的水汽蒸发。

陆颜的味道，在这一刹浓郁又致命，心里蓦然生出限定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