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慕带着陆颜进入TM公司大门，径直上了电梯去到办公室，随后让陆颜坐一会儿，她着人取文件上来，陆颜很礼貌地参观着钟慕的办公室，黑白色系，不知为何却有些压抑，大概与钟慕的性格有关吧，父母早早去世，只留给她一个公司，钟慕为了TM公司在无数个夜晚靠着咖啡与药物提神，才带领公司走到了现在，又从南阳转战到雾城，从某些意义上来说，钟慕与自己都曾走过相同的路。

陆颜还能记起与钟慕第一次见面，她生怕TM公司的董事长会看出自己的‘乳臭未干’，化上让自己更成熟的妆容，好生打扮了一番，看起来不至于太年轻，还特意穿了双高跟鞋增加自己的气场，可没想到与钟慕见了面，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钟慕看起来也是一副才出社会的懵懂模样，两人学着老成的大人姿态互相握手，交换名片。

两个人虽是都被命运牵着鼻子走，不得已在这个年纪扛起肩上的重任，但在谈论合作相关事宜的时候陆颜与钟慕都是不分伯仲，各抒己见，两人很是欣赏彼此。

一来二去，她们很快便熟络起来，钟慕在叶城出差的时候总会约陆颜一起出来喝东西或是吃饭，在与钟慕相处的过程中，陆颜偶然间听闻钟慕说起自己的身世，了解到钟慕的情况，也同样将自己的经历分享给了钟慕，包括与萧楠翊不了了之的感情，钟慕的心思她很明白，可她必须要与钟慕保持一定距离，她心里再也容不下除萧楠翊之外的第二个人。

钟慕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可内心却过于强大，无论陆颜把话说得多么明了，到了时间她还是会给陆颜送束花，买份礼物，告诉陆颜自己的心意。

可不管怎样陆颜都不为所动，两人这些年就一直保持着合作伙伴与朋友之间的关系，再无其他。

钟慕的眼里也时常透着令人看不懂的阴郁，这份阴郁太过于令人窒息，陆颜总会感到有些许压力，与萧楠翊身上的气质大相径庭，萧楠翊性格阳光的一面占了绝大多数，和萧楠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足以让陆颜的心填满空白，她已别无所求。一切示好都被陆颜拒之门外，选择性失明，有效的装聋作哑。

对于钟慕还是其他追求者来说这招都屡试不爽，也只有钟慕越挫越勇。

办公室内只有陆颜与钟慕两人，不知为何陆颜却觉得乏闷，只好暂借钟慕办公室的洗手间清洗双手，开了车手上总是会干燥或粘腻，在这点她和萧楠翊也是有着相同的洁癖。

陆颜关上门，打开水龙头，今天阳光很暖，流动出来的水也带着丝丝温热，就像萧楠翊身体的温度，陆颜感受着流水的潺动，可就在这时候，屋外一阵嘈杂，她按下水阀，听着外面的动静，熟悉的声音让她心里一紧，连忙打开门。

“萧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钟慕被萧楠翊一个擒拿手按在桌上。

“你们公司为什么会频繁引进GHB？”萧楠翊死死按住钟慕，使其不得动弹。

陆颜快步走上前：“楠翊你做什么，快放开她！”

萧楠翊却不为所动，钟慕的助理站在一旁拉扯着萧楠翊，关亦舒便上前阻止，随后又握住萧楠翊的胳膊：“阿萧，你不要冲动，这违反纪律了……”

萧楠翊咬了咬牙，将钟慕松开，陆颜见状上前扶起钟慕，转身对着萧楠翊：“你怎么回事？”

萧楠翊冷笑道：“我怎么回事？我倒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很忙吗？”

陆颜闭眼叹了口气：“我这一阵子确实很忙，今天……”

“蛋糕好吃吗？”萧楠翊红着眼望向陆颜，感觉胸腔一股气压快从喉咙爆裂开。

陆颜视线凝固，不可思议般看着她：“你跟踪我？”

萧楠翊生出苦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

“萧警官，你误会了……”钟慕揉着手腕说道。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萧楠翊吼道。

一群职工围在门口，时不时交头接耳。

陆颜握住萧楠翊的手腕：“我们回去说行吗，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

萧楠翊扭开自己的手不让陆颜接触自己，转头看着钟慕：“回答我，为什么你们公司会频繁引进GHB，手续合法吗？你要这么多羟.基.丁.酸来干嘛？”

钟慕面色难看，态度强硬地说道：“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有讯问手续吗？我们公司引进了羟.基.丁.酸，没错，可你又能证明什么？”

萧楠翊闭眼强压着怒气：“不说是吧？那就去警局里说！”

“你好像还没有资格让我去警局！”钟慕对上萧楠翊的双眼，气氛瞬间又降了几个度。

关亦舒扯了下萧楠翊的胳膊：“阿萧，走吧，我们确实没有手续，光凭一个数据证明不了任何事情……”

萧楠翊捏住衣角，目色愤恨地看了一眼陆颜和钟慕，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关亦舒也看了一眼陆颜，并未多说什么，便跟在萧楠翊身后走出办公室。

陆颜紧着眉，见萧楠翊的身影离开，她转身对钟慕说道：“对不起钟慕，你受伤了没有？”

钟慕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颜双手交叉紧握表示歉意：“真的很抱歉，我先去看看她的情况，后面我们再联系……”

“你去吧……”钟慕甩着手腕，示意陆颜不用管自己。

—

萧楠翊气急败坏走到车前，双手止不住颤抖，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开不了车，她只得撑在车上，做着深呼吸，眼泪不自觉地溢出，滑落至下巴。

关亦舒跑到萧楠翊的身边：“阿萧……”

“别说话，我想安静一会儿……”萧楠翊忍不住抽泣，面如死灰。

关亦舒也是左右为难，刚才两人正说着话，只见萧楠翊脸色忽变，从满脸的不可置信到绝然的愤怒，只需钟慕的一个动作，陆颜的一个笑容，成为对她的致命一击。

碰巧张轩又打来电话，告知曾与清湖合作的TM 公司这几年一直都有在引进GHB这一药物，张轩觉得有些可疑，没成想却中了萧楠翊的下怀，见陆颜和钟慕离开，萧楠翊也让关亦舒开车跟在她们的后面，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萧楠翊瞥见陆颜的身影朝自己走来，拉上关亦舒：“带我回家。”

关亦舒点头，目前萧楠翊的状态很让人担心，她不得不考虑萧楠翊的感受，陆颜和钟慕在一起见面也是事实，关亦舒突然有点同情萧楠翊。

关亦舒快速启动车辆，直接驶出路口。

陆颜看着萧楠翊离开，不得不扶额叹气，随即也上了车，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