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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续缘?妇科圣手?”
猜心园外,非凡公子的表情堪称一绝,硬要形容的话,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的,非常女以人之躯孕育魔之胎,本就辛苦,如今为了保住魔胎,她遭受的苦难也非比寻常了,对吧?”
再见素续缘和阿晚,非凡公子多少有些不自在,但阿晚没有说错,思及非常女在房中的哀嚎,非凡公子的眼中似有一抹不忍划过。
“天河底下发生的事,我们一比一扯平,现在双方互不相欠,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会对魔胎不利,那两个魔魁护法,诛心和断邪,下手一定比你更快,你看我们这群人——”
阿晚分别指了指自己、素续缘、不颠和尚和千山樵老。
“有弱女子、有小朋友、有出家人、有糟老头,在你非凡公子地盘上,想也知道,插翅难逃。”
被阿晚指到的“小朋友”、“出家人”、“糟老头”,表情出奇一致:“……”
非凡公子同样如鲠在喉,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或许他的确抱着那么点希冀,希冀着素续缘的医术,真的能减缓非常女的痛苦。
一行人来到门口,见到了传说中的魔魁左右护法,诛心和断邪听非凡公子说明来意,仍旧戒心重重,紧跟着阿晚和素续缘来到非常女的床边,拉下帷幔,端正恭立一旁,至于不颠和尚和千山樵老,则碍于男女大防,只能在门口探听动静。
素续缘在号脉前取出一条丝绢搭在非常女的手腕上,朦胧帘幕里,非常女仔细辨认着阿晚的脸,她的声音似三更残烛,断断续续。
“你是,素还真的……”
“别‘素还真’了,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昔日初入江湖,亭亭玉立如一朵海棠花般的女子,如今挺着孕肚,气若游丝。
号脉的结果,素续缘几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阿晚看在眼里,知道素续缘就算开了药方,大抵也只能一时缓解苦痛之用了。
非常女的孕肚高高隆起,与之形成反差的,是她露在床沿外尚未收回的手腕,白皙的皮肤几乎呈现透明态,其中骨骼轮廓清晰可见,似一件脆弱的瓷器,一折就断。
诛心和断邪毕竟是魔族中人,对魔魁忠心耿耿,对女子可无怜香惜玉之情,阿晚搬了张椅子靠在床边,牵过非常女的手,意图输送灵力。
目前她这身灵力已经开发的功能有:治愈疗伤,防寒生暖,虽不能让人瞬间活蹦乱跳,但总归会好受一点。
“……阿晚?”
素续缘放下写好药方的笔,眼角余光扫到了阿晚脸上消退的血色,还没吹干的药方被袖袍滚出一道长长的墨迹,素续缘起身带风,手臂努力向前一伸,接住了阿晚马上要往地面倒落的身子。
魔胎霸道,寄存在母体腹中如同跗骨之蛆,在吸食完非常女的精气和魔果魔气之后犹嫌不足,再遇阿晚的灵力,如同天降甘霖,更是不知饥饱的吞食着。
床上的非常女紧咬牙关,汗如雨下,随着每一次的宫缩大口呼吸着,呜咽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非凡公子发觉不对正要闯入,却被素续缘拦在门口。
“非常女得了阿晚的灵力滋养,眼下已到了分娩的关键时刻,非凡公子,你要赶紧去准备热水和纱布,还有负责接生的稳婆。”
非凡公子兴许是急昏了头,“素续缘,你不会接生吗?!”
素续缘头痛欲裂,“不会!去找稳婆!!”
屋内魔气弥漫,伴随阵阵低吼,屋外夜色无光,令人毛骨悚然,千山樵老用拐杖戳了戳一旁的不颠和尚,“圣僧你看,天上有红云笼罩诶。”
不颠和尚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什么红云,那是妖云啊!完了完了,魔胎现世,魔劫降临啊!”
待一切尘埃落定,在房外候了半天的千山樵老和不颠和尚,忽然被自内而外撞开的门板吓了一跳,只见冲出来的素续缘双手打横,抱着昏迷的阿晚匆匆而过,慌张到甚至连招呼都没和他们打。
“慢着慢着!公子,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素续缘将阿晚为非常女缓解痛苦,却反被魔胎吸食灵力一事告知,看着躺在素续缘怀里闭目不醒的女子,千山樵老伸手为其把脉,尔后大惊失色。
“不妙了,这位姑娘本来就是灵体化身,灵力就等于是生命力一样的存在,先前天河之行损失的灵力尚未补充,现在被魔胎吸食更是几近枯竭,除非赶紧找到药材补给,否则灵力散尽,回天无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