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本来正端着茶水,听到端木华的话,她的手腕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茶水洒了出来,弄湿了她的衣袖。
“华儿这么聪明,娘果然瞒不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长公主放下茶杯,苦笑一声,“娘以为娘瞒的很好。”
“娘确实瞒我瞒得很好,只是碧清嬷嬷去求药的时候被平南侯看到,平南侯不放心,特意让欧阳来告诉我。我思来想去,能让碧清嬷嬷偷偷摸摸去求的药,也只有那‘神药’了吧。”端木华跪坐在长公主身边,他已经比长公主高大许多,也比长公主的身材更加宽阔,已经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的模样。
长公主温柔的抚摸着端木华的脸颊,明明是笑着,眼里却流出了泪,“华儿,我是真的放不下你爹,但是我却不得不对他放手。娘心里好痛啊,娘想陪着你爹一起去了,可是,娘又放心不下你。娘现在就像是被一个绳子吊在悬崖,上不去,下不了,娘不知道该怎么办,娘想自救,可娘找到所有娘能想到的办法,却发现那些不过是包着糖衣的砒霜,吃下去不仅救不了娘,反而会让娘更加痛苦。”
端木华身子前倾,抱住长公主,像他小时候长公主哄他一样轻拍着长公主的脊背“娘,孩儿知道娘的不易,所以,孩儿不是来责怪娘的。只是那药就如娘所说的,是包着糖衣的砒霜,无论如何是不能给爹用的。”
“娘知道。娘想过要给你爹用,可是娘也知道若非后患无穷,陛下和狼骑不会那样一遍又一遍的宣传,所以娘最后还是放弃了给你爹用。娘已经把药放起来了,娘答应你不会再碰的。”长公主在端木华怀里平复心情,等她没有先前那般痛苦时,端木华低声问“娘,能把那个药给我吗?小雪他们正在寻找那个药以研制出解药,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没找到药,娘若是没用那药就把药给我吧。”
“好。娘把药给你,也算是娘为咱们景朝做了点贡献。”长公主抬袖轻擦眼泪,她起身去屏障后的柜子里给端木华拿药。
端木华没有跟着长公主进去,只是没一会儿他就听到长公主一声惊叫,“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端木华立刻起身去屏障后,看到长公主神色慌张的翻箱倒柜,他想到了什么,异色双瞳猛然间紧缩“药不见了,对不对,娘?”
“我记得我就放在这里的,可是,可是怎么会不见了呢?”长公主着急的又出了泪,“明明早上还在这里放着的,怎么会不见了……”
就在他们找着药的时候,一个侍女头发散乱带着血痕跑进来,“公主不好了,公主!公爷他疯了!公爷他到处咬人啊,公主!”
“不好!”端木华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有复神教的人,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娘,我去阻止爹,您在这里保护好自己!”端木华匆匆忙忙赶去阻止端木礼,他到的时候,端木礼已经失去理智,刚毅的脸上满是鲜血,翠色的眼眸中满是混沌。
端木礼的寝宫已经没有了活人,看到端木华进来,端木礼就像是看到肉的饿狼,毫无顾忌的冲向端木华,狠厉的拳头砸向端木华。
端木华侧身闪开,白色的光在手指凝聚化作锁链将端木礼缠绕。白色的锁链紧紧的缠住端木礼,剩下的一段被端木华握在手心,用力收紧。
“啊!啊!”端木礼左右挣扎,手臂肌肉贲起,獠牙露在外面,看起来颇为狰狞,和平日里温润儒雅的形象完全不同。
端木礼毕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武将,功夫不是虚的,端木华虽然也会武,但他武功并不算出众,只是可以防身,他还是在术法上更具天赋。
“爹,你清醒清醒!不要被那药所摆布!”端木华勉强拉紧锁链,低声念着咒语。端木礼脚下瞬间出现一个法阵,不断有锁链从法阵中伸出,而后缠绕在端木礼身上。
被束缚的感觉令端木礼格外狂躁,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用力,动起手来毫无顾忌,可端木华不行,他时刻记着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是教他武艺,教他做人的父亲,他无论如何都难对端木礼下死手。
“吼啊——”端木礼不停的吼叫,脖颈上青筋脉络明显。他挣扎的愈发厉害了,腿部的肌肉也用力起来,细碎的声响从他身上传来,端木华不断加固锁链,可他还是低估了被那药强化后的父亲。
“叮叮”的声响不断从端木礼身上传出,捆住他的锁链被他用力撑大,不断有锁链因他挣扎而破碎,也不断有锁链从他脚下的法阵伸出捆他。
端木礼的挣扎逐渐小了下来,端木华刚松一口气就看到端木礼抬脚,将内力附着在脚上将脚下的法阵跺碎。
法阵怦然坍塌,没有新的锁链产生,端木礼破坏锁链愈发得心应手,锁链一根一根碎掉,而后“嘭”的一声,全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