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从血大褂半夜探床开始,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有种脚踩不到实地的飘忽感。
——烦躁。
身上的血也不见了。
——烦躁。
副本到底要干什么?
——……
——烦躁。
——仿佛有火在燃烧。
我一把扯下连接在胳膊上、额头上的针头,利落地从床上翻落。
这个世界对我的束缚弱了些。
仪器闪着红光,我赤着脚在冰冷的瓷砖上走动。
房间内除了堆满的各种仪器,一张床,还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中黑色竖瞳缓缓眨了下,我对着镜子,锋利的指甲尖拂过镜中眼角处闪亮的白色鳞片。
“……”
亮闪闪的,还怪漂亮。
我收回了手。
镜子上多了几道裂痕。
我又回到床附近。
这里没有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人。
单调的白色大床上叠放着白衣褂子、黑色高领里衣和白裤子,最上面是一副无度数黑框眼镜,一把熟悉的手术刀,以及一张印有我姓名的磁质工牌,床下摆有一双黑色皮鞋。
很合身。
我推开房门,门外连通着另一个房间。
触目可及的墙壁家具是扭曲着混合在一起的红黑色。
大片的赤红和密密麻麻的黑色蛛网状扭动着躯干搅在一起。
看着真恶心。
我嫌恶的别过头。
忍住了想将其一把烧毁的欲望。
“醒了?”
声音从大厅中央传来。
是林舟行。
他大概眯了会儿,嗓音有些沙哑。
男人按了按眉心,抬眼打量我一番后微微颔首,“不错,很适合你。”
我注意到他的视线似乎在我的脸和工牌上停留了片刻。
“既然醒了就随我来吧。”
他站起身,对我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解释,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林舟行看了过来。
漂亮的玻璃蓝眼睛示意我跟上。 我直立,像十年如一日的稻草人:“林博士,您是真实的吗?”
男人一愣:“?”
“算了。都不重要了。”
我舔了下干涸起皮的嘴唇,笑着将刀尖对准他,轻声道:“我管你是真是假,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了,一切便迎刃而解。”
说着,我拿着手术刀一个箭步刺了过去。
基因融合后视觉部分退化,爆发力剧增,导致我没能控制好方向,本应直奔脑子的刀尖划过男人脸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也在同时,挥起的手臂被林舟行一把攥住。
他拉我的力气极大,仅凭单手便使我撞到了他的身上,我挣扎,肢体接触的地方像被强力胶水黏住一般,怎么甩都甩不开。
“生气的小蛇。”
他反扣住我的两只手,温热的上半身贴着我的后背、我的脑袋,声音如蜘蛛吐丝般从头顶上空吐出。
男人的脸像一座小型喷泉,红的水从里面汩汩流出。
蜿蜒的红水淌过脸颊,成群结队落在了洁白的大褂上。
这是正常人会头晕四肢发软甚至休克的血量。
也是洁癖者会黑脸走人的程度。
眼前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更加确定了男人并非林舟行。
没有兜圈子的打算,我直截了当:“你是谁?”
他像是有些惊讶,对于我的直接,但很快便调整好表情,“欸小蛇,我是你的好朋友,小蜘蛛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