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本次副本的【信徒】,确实是我没错。
收到新规则的时间也没有延迟。
无论是重创自己还是压制并扭曲思维,都不过是转移玩家视线的一种方法罢了。
谁让玩家里碰巧有个会读心的,又碰巧有第二个信徒身份的呢。
虽然计划不如变化快,后来又被那个‘神明’带走,不过只要有那俩玩家在火就烧不到我身上。
而那名【信徒】会在其他玩家发现不对劲,开启投票之前解决掉他们。
我相信他能做到。
再此之前我只要随便摸鱼就好。
*
因为很无聊,所以不自主地想到了这次副本的背景。
按照之前得到的信息与系统提供的副本背景,我想这里大概是过去处于自然灾害下的华北小镇。
身下的床板又硬又小,却被铺了层干净的、带了点洗衣粉清香的床单,摆在脏乱黑暗的地下,与昏暗腐臭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这个时空的这个时间段内,干旱带来的自然灾害使水资源缺乏,能有一套干净的被罩都很难得,那些镇民又怎么可能会将它用在他们眼中的‘食物’身上?
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本日记。
里面提到小镇的转折点正是在那位‘神明’到来后。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过去的小镇靠着神明得以复生,他们付出了什么,又或者神明会得到什么?
祭祀,祭品?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那些‘怪物’自称自身的存在来自对亲人的怨恨,而他们的恨意直指小镇居民,那么原先的身份就必然是同一小镇的居民,或许是婴儿、幼孩,或许是少年少女、妇女。
都是名为‘小镇’食物链上的最弱者。
少年神明讲述故事情节中提到一句‘易子而食,析骸而炊’,人吃人可能就是怨念的直接来源,何况将自己送入虎口的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邻居。
我重新坐回床上,拄着下巴,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祭品。
隔壁铁栏杆里面的两个黑煤炭吸引了我的注意。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蹲在角落里,无论是胳膊撕裂的血腥场面还是尚俞他们离开时使用的‘特殊能力’都没能让这两个小孩转移视线。
我从地上拾起了颗小石子朝二人面前那片地面扔去。
他们没有抬头。
“你们多大了?”我放轻了声音。
“……”
“叫什么名字?”
“……”
“你们是食物吗?”
就在我以为这次也不会得到回应时,其中一个小煤球轻轻摇摇头。
不是祭品也不是食物,他们瘦骨嶙峋,几乎脱了相,身上又有殴打的痕迹。多处骨折,肩膀手腕脸面等地方存在利器造成深可见骨的伤口,大腿内侧少了一大块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被高温铁块烙过的痕迹,所以——
“你俩触犯天条了?”我大惊。
不等小孩回话,不远处楼梯上传来一连串虚浮又沉重的脚步声,两小孩猛地瑟缩了一下,不再说话,而是努力将自己卷成一个更小的煤炭藏在黑暗的角落中。
我有些不快的皱了下眉。
下来的三个人见我还在后仿佛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没再多看我一眼,紧接着他们略过我,向旁边的铁栏杆走去。
有些卷的刀刃敲击在栏杆上,发出“砰砰”巨响,小孩藏得更靠里了。
为首那人见小孩不过去面色阴沉下来,太阳穴上青筋一鼓一鼓,在干瘪皮肤上如同埋藏血肉里的青虫。
呼啦哗啦。
是刻意使劲摇晃钥匙发出的响声。
狰狞的笑挂在他们脸上,裂开的干涸嘴角露出牙龈上有干涸的血迹,阴森如同林中屠夫。
肮脏浑浊的空气与眼前的恶鬼图让我生理不适。
我决定提前出去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阴影霎时在摇曳昏暗的烛火下映出非人类特征,还未转过身的三人面容最终定格在恐惧上。
我绕开三具尸体,走到隔壁地牢正前方。
一直蜷缩着的两个小孩终于抬起了头,深棕色的瞳孔迷朦着雾气。
倒是有些眼熟。
“他们已经死了。”
我轻声道,“你们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头顶的角毫不忌讳的暴露在外,“我虽然不是人类,但我有吃的,还有水。”
他们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