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聿最先反应过来,在被讹上之前,按原价把猫买了下来。
末了,她问:“那封信是什么?”
“有人托嘉嘉带给我的。”林如绛懊悔地揉了揉脸,“我还没看呢。”
“没关系,找到送信的人就好了。”薛白聿意有所指地看向嘉澍,“这信是谁送的?”
“我不认识那个人。”嘉澍偏过头。
“真的吗?”薛白聿追问。
她可不相信嘉澍会好心到帮别人递情书给自己的暗恋对象,天知道她连和情敌站在一块都浑身不适。
嘉澍罕见地不作声了。
“那你还记得那个人大概长什么样吗?”
“额……”嘉澍眼神飘忽,“头发是黑的,大概跟我差不多高。”
林如绛哭笑不得:“现在我们可以排除地球上一大半的人了,谢谢你。”又转向薛白聿,瞋一眼,“你别为难她。”
这才把这篇翻过去。
与此同时,叼着信的猫咪在漆黑的小路上狂奔着,眼见着就要拐入树林,突然双脚离地,被一只手捏住后颈提溜了起来。
“坏猫,又把我给你织的围脖弄丢了。”黑紫色长发的女人数落着它。
“你是不喜欢小铃铛吗?没关系,这次我织了带蝴蝶结的。”
猫在空中扑通两下,亮出的长指甲把空气撕成一道一道,闹了没多久就体力不支消停下来,咬着信呜呜地叫唤着。
女人凑近了猫,吐了吐舌头,“你想都别想,跟我回去。”
那人伸手在空气中一抓,一扇象牙白的实木门兀自显现出来。
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一扇房间门,却直愣愣竖在偏僻的公园一角,门那侧日光鼎盛,亮如白昼。
一人一猫的影子先是被拉得很长,又旋转着缩回,她们进了门。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如绛坐上阿斯顿马丁的副驾,笑着冲窗外的嘉澍挥手。
还没等嘉澍说完告别的话,车窗就升了上去,只有一声戛然而止的明天见漏了进来。
林如绛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等待着启动时的推背感,却什么都没等到,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
薛白聿的指节不自觉地敲着方向盘,一侧的路灯照亮了她的左半张脸,留给林如绛的这一侧全隐没在阴影里,高挺的鼻梁像切分光线的利剑。
她静静地看着,也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你真的不懂吗?”
薛白聿突然开口,把林如绛吓了一跳,“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车外的树掠过风,风掠过影子,路灯的光来不及停留,车内明明暗暗,让薛白聿有种在看老式电影的错觉。
“我们明天可以去猫舍看看,你想挑什么猫都可以。”她说。
“不用了啦,我就是一时兴起。”林如绛连连摆手。
薛白聿继续问:“布偶怎么样?”
“真的不用了。布偶不太适合新手养吧。”林如绛还是推辞。
其实都是托辞,薛白聿已经替她赔付了一只猫的钱,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讨一只?
她给薛白聿转过去的钱,她也没有收。
薛白聿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踩油门擦着倒计时冲过一个绿灯,说:“其实我想养猫很久了,但我姐猫毛过敏,所以我才搬到现在这个房子里来的。前段时间打算去看猫,但因为你的事情耽搁了。如果你不想养的话,稍微纵容一下我,可以吗?”
林如绛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也太空了,在你来之前,我原本打算把你的房间改成猫屋的,但你先住进来了。”薛白聿面不改色地扯谎。
“你是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总要选一只你也喜欢的。”
林如绛这才相信。
薛白聿又问林如绛明天有没有空。林如绛说翻出课表说下午有节双周的课但这周不用上,薛白聿干脆要了份林如绛的课表。
到家之后,林如绛雷打不动地去泡澡了。她似乎格外喜欢泡澡,每每都要在浴室呆上二三十几分钟。
薛白聿担心她泡晕,又不好意思催,只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比较各家猫舍来排遣时间。
听到轮椅的响动,她转头一看,林如绛正慢吞吞地靠近,散开的红发上还带着水汽,嘴唇樱红,好像有话要说。
这提醒了薛白聿一件事:“医生开的药,吃过了吗?”
“啊?”林如绛懵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药的苦味,皱着脸点点头,“吃过了。”
薛白聿拉开茶几的抽屉,取出一个什锦浆果味的糖罐,一本正经道:“以后每次吃药之前,都来我这里领一颗糖。”
打开盖子,是树莓、蓝莓、黑莓三种口味的硬糖。
“你这是在训狗吗?”嘴上这么说着,林如绛还是伸手把后两种口味各捡了一粒,一齐含到嘴里。
看着独独被略过的树莓味,薛白聿问:“你不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吗?”
“没有,单纯是树莓味很难吃。”她嘎哒嘎哒把糖嚼碎了,一侧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
“我倒觉得很甜啊。”薛白聿继续道,“医生还说了,每天都要用信息素安抚omega。”
林如绛呆了一下,下意识捂住嘴,觉得这颗糖不怀好意。
“要、要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