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君赞赏的看了眼儿子,然后开始赶人:“行了,这里自然有我照顾,你赶紧去前院陪你父亲吃饭去吧。别忘了提醒康儿,让他也写写照顾漪儿的注意事项。”
许慎习惯了姆父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再次看了眼堂侄女后,便转身离开了姆父的院子。
何佚不动声色坐着,闭着眼睛任由下人为自己擦脸,脑子里想着叔祖姆与堂叔之间的对话。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其他的也都没问题,但,郑大人是谁?为什么会怕那人折腾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是为什么要来京都的呢?五叔只说要带自己出来看看,可没说不回何家了。
但许家姆子的意思,却分明是自己以后就归那位郑大人管了,而且是五叔同意的。所以才要写下照顾自己的注意事项,以期那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什么情况下,五叔才会把自己交托给别人照料?而且这人还不是自己的亲人。自附身起,从没有离开过亲人身边的何佚,不禁有些害怕。
只是面对不熟悉的叔祖姆,何佚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如往常,直到晚上回去见到五叔后,才害怕的询问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叔,堂叔说怕我被郑大人折腾。郑大人是谁啊?为什么堂叔会这么说?”她不解又害怕的问。
何康正在给小侄女解头发,听见小侄女忽然说了这么多话,不由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小侄女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句子。
只是,待听清小侄女问的话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为小侄女寻未婚夫的事儿,还没跟小侄女说呢。
于是,何康便将自己的打算,细细告诉小侄女。末了才道:“这个郑大人,你见过的。就是几天前在驿站里,带着一大批属下,闯了你房门,吓哭你的那位大人。”
啊?啊!何佚彻底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就要扭头看五叔,却忘了自己的头发还在五叔手里,登时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何康无奈叹气,放下手中还未解完的小辫子,给小侄女揉揉被扯疼的头皮,安抚小侄女:“你急什么?我还会害你不成?我知道郑大人年纪有些大,但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适合你的未婚夫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郑越可不是年纪有些大,都能给何佚当爹了。当然,对何佚来说,年龄反而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位郑大人好吓人。”
嗯,郑大人本人看着是不吓人,但是他那群手下吓人啊。能镇住那帮手下,郑大人本人岂不是更厉害、更有本事?那当然也是最吓人的。
作为无名神,她当然不用在意人类到底吓不吓人。但是作为人,却是要懂得趋利避害,才能活的长久。显然,与郑大人搅和在一起,对心脏不太好。
何康手下一顿,不再揉头皮,转而继续解头发。冷静到近乎漠然的说:“若你不愿意的话,九成九活不过今年冬天。”
何佚闻言沉默,直到何康解完头发,要给她洗漱时,她才“哦”了一声,问:“五叔,我还能回家吗?”
回家?回哪个家?何康没有问,也没有回答,只是道:“等你进了郑府,郑府便是你的家。郑大人会是你的正夫,你要听郑大人的话,照顾好自己。”
于是,何佚便懂了。她不再说话,安静的由着五叔照顾自己,等到五叔输完内力,要走时,才再次问何康:“五叔,只有我一个人进郑府吗?”
何康答非所问:“明日,我会请叔姆教你女子婚俗,你要好好学。睡吧,明天见。”
说完,何康便离开了。只是今天,突然得知自己就要出嫁的何佚,却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何康过来见到小侄女眼下青黑,只当没看见。收拾好了,便亲自将小侄女送到了叔祖姆的院子里,当面请求叔姆教导何漪婚俗。
沈郎君看了看没什么表情,却眼下一片青黑的小女娃,顿时明白了。暗自叹口气,客气道:“此事便交给老身,贤侄放心便是,必定不会让漪儿闹出笑话的。”
“多谢叔姆,麻烦叔姆了。”何康得到叔姆的承诺后,便行礼告退。
而沈郎君看着精气神,明显没有前两天好的小女娃,有些心疼的招手,让小女娃走到他身边。
“漪儿啊,莫怪你五叔,但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这么做。”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谁知道呢?但是小女娃显然信了。“我知道,叔祖姆,五叔待我很好的。”
沈郎君见此,便放松了些许,起身牵着小女娃进了书房。“漪儿,你识字不多,没办法自己看书。而且婚俗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叔祖姆便先说你当下最需要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