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最近犯了什么冲,先是新招的兵里出了个黄白衣,一个毛头小兵竟当众打败了皇城的禁卫军首领。
这件事让他惶恐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等多桑恢复了举办宴席,想要弥补关系,没想到又出了这件奇葩事情。
于是他立即赞同隆巴的话:“说得对,此事的责任全在罗安,你办事不力,理应受罚。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革职赶出军营。”
话落音,马上过来两个侍卫要拉她出去。
骆卿安战栗一下,随即大喊:“这不公平,你们不去找真正偷了鸡的人,反而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这是天大的冤枉。”
“哈帮,你这狗娘养的,你把对黄白衣的怒气撒在我身上,陷害我偷了鸡,你会遭报应的。”
“你!”
哈帮被当众羞辱,顿时气得面皮红胀。
他想上前给她几拳,又碍于叔叔和两位大人在场,不好施暴。只能气得干瞪眼。
骆卿安被拖了出去,她的声音飘远,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屋里这时依然沉默得可怕,侯恪搜肠刮肚一番想找些话缓和气氛。
他先是冲刘伯吼了几句,叫他赶紧重新备菜,又干笑着向多桑和隆巴赔礼道歉:“二位大人实在对不住,都怪我治下不严,才闹出这等奇葩事情。请莫见怪,坏了心情,我们继续吃吃喝喝,赏舞听乐可好?”
说完他朝舞女和乐师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立即又开始弹乐奏唱,翩翩起舞。
侯恪举起酒杯一一敬酒,还一边留意多桑和隆巴面上表情的变化,见他们虽算不得多愉悦,可比起刚才还是和缓了许多,心下稍稍放心。
多桑也没再提刚才的事情,开始聊起最近军中发生的一些让他头疼的事情。
侯恪仔细倾听,不时附和几句,隆巴一贯话不多,只是听着。
可没过多久,就听到帐外传来吵嚷声,先是在远处,之后越离越近,似乎逼到了帐子前。
侯恪头疼地问侍卫:“又怎么了?”
他的贴身侍卫出外看了一眼,进来回道:“报告将军,黄白衣声称已经抓到了偷鸡贼,正在外等候将军处置。他还...”
“他还怎么?”
“他还救下了那个伙夫,说她是被冤枉的。”
屋里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侯恪一跃而起,激动地冲到外面,看到萧祺果然拎着一个士兵,身边还站着丝毫未伤的骆卿安。
萧祺的伤没好全,还拄着一根拐杖,可是伤病并没减少他的半分英气,他依然俊秀挺拔,傲然独立,周身散发出的凛然威武的气质竟都盖过了他们几位将军。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快,阴沉沉道:“你想做什么?”
多桑和隆巴还有哈帮也走了出来。
萧祺松开手,将抓到的小贼推到他们面前。
“安远大将军,此人正是偷鸡的贼,他作案时,我正好散步撞见了,不止我,还有其他几个兵士也看见了,如果需要,我可以把他们叫来对质。所以,罗安是被冤枉的,请大人明鉴。”
被抓住的小贼战战兢兢,拿眼偷望哈帮,希望他能帮自己。可哈帮别过脸,压根没看他。
多桑见这个被抓的人面相猥琐,的确有贼之貌,顿时也信了几分。
可他看到是萧祺抓住的人,心里并不痛快。
“这么巧?被你看到了?你散个步为何去了伙房?”
此话问得突然,萧祺不好意思挠挠头。
“这个...我在军中也没其他朋友了,养伤坐在屋里也无聊,便想去伙房找罗安,没想到正好撞见了有人偷烧鸡。”
多桑继续问:“那你为何当时不制止?要等到现在来说?”
他的语气责备,还带了几分怒火。
萧祺端肃道:“将军息怒,我当时并不知他是来偷鸡的,还以为他也是伙房的人,因而当时并未对他起疑。”
多桑见挑不出刺,只好又将怒气撒到了偷鸡贼身上。
他脸沉得犹如烧黑的锅底,对着贼人大吼:“就是你偷了鸡,说,为什么偷鸡?”
偷鸡贼见无法抵赖,只好承认了自己的偷窃。可他不时瞟向哈帮,希望他能救自己。
“我...我就是实在饿了。知道今日有宴席,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偷只鸡吃。”
多桑想着本该是自己的美味佳肴,却被这等小人捷足先登,害得自己出洋相,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无耻之徒,来人,将他的双手砍去,赶出军营。”
发完令后他又对侯恪道:“侯将军对我的处罚可还满意?”
侯恪自然不敢违逆这个正在气头的太岁爷,忙赔笑:“将军自然有权处罚我军中的人,怎会不满?”
听到自己的惩罚如此严重,竟要砍掉双手,小卒吓得浑身巨颤。他也顾不得是不是会牵连隆巴和哈帮了,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哈帮想要求助。
可还未开口,一把锋利的剑飞过,刺入了他的脖颈,他双眼圆睁,脖间血流如注,直挺挺向后倒下去。
众人惊骇不已,这一瞬发生得太快,还没有看清剑,小贼就已被杀了。
隆巴若无其事走过去从尸体上抽出自己的剑:“安远大将军仁慈了,这等宵小之徒还留他的命做什么?死,才是他应得的惩罚。”